楚宁皇崩了,秋狩也得跟着崩了。
总不能皇上这边死了,大家还高高兴兴骑马狩猎吧?
楚宁皇死了,楚楣继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毕竟,尽管楚楣的生父生母是罪人,尽管焉家和楚楣有仇,尽管楚楣不是楚宁皇的亲生子……
都改不过一点,楚楣是当朝有且仅有的一位皇子。
如是,楚楣顺利继位,当上了新帝。
楚楣名义上的母亲曾繁也沾了光,当上了西宫太后。
焉薄晚作为皇后,理所当然地当上了东宫太后。
虽然说两宫并立,但曾繁的尊荣自然是比不上焉薄晚的高贵。
而曾繁也无意和焉薄晚争锋。
不仅不争锋,曾繁还甘拜下风。
虽然名义上曾繁和焉薄晚都是太后,但曾繁却从不认为自己和焉薄晚是平等的。她在焉薄晚跟前像奴婢一样谦卑恭顺,见面就行大礼,称自己为贱妾、称对方为贵人。作为一宫太后,她那姿态真是低到尘埃里了。
“因为她知道,她那‘太后’都是虚的。”梁青梨淡淡给叁叁解释,“她既不是楚楣的亲生母亲,和楚楣也没什么情份,她又没有娘家依仗,朝中无人。这样的她却忝居高位,跟焉薄晚一个职称,她怎么能不惶恐?要知道,你晚哥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命。”
叁叁也很感慨,又说:“曾繁当了太后……那安莲蓉呢?”
梁青梨回答:“安莲蓉?殉葬了。”
“怎么会……”叁叁惊愕无比。
梁青梨乜他一眼,说:“你还记得曾繁当年假孕的事情吗?”
叁叁点头:“记得,不是丽妃陷害吗?”
“丽妃胸无城府,哪儿有这种手段?”梁青梨摆摆手,“其实这里面有安莲蓉的手笔。”
叁叁闻言大惊:“安莲蓉和曾繁不是好姐妹吗?”
梁青梨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叁叁想起来,曾繁被诬陷假孕的时候,楚楣就说过,能让曾繁中招的一定是曾繁信任的人。
当时叁叁还不以为然:下手的明明是丽妃。
现在一想,楚楣说的很有道理啊。
应该是安莲蓉这样与曾繁亲近的人,才能那么容易地让曾繁中招。
当年假孕之事,明面上是丽妃针对,实际上是安莲蓉使绊子。
叁叁不觉打了个寒颤:“宫斗真可怕。”
梁青梨点头:“可不是么!幸好你一直独宠皇后,妃嫔们没啥盼头就没斗志,不然,斗起来更起劲了。”
叁叁却说:“说起来,不是都说被独宠的妃子会成为众矢之的吗?就算是皇后也得步步为营。我看晚哥就没怎么算计,还是没被斗到啊?”
梁青梨便说:“你晚哥那是‘一力降十会’。”
叁叁点头,又问:“那曾繁知道是安莲蓉做的吗?”
“自然是知道了。”梁青梨回答,“所以安莲蓉殉葬了。”
“……”叁叁一阵背脊发凉。
在叁叁的印象中,曾繁是温柔可亲的邻家大姐姐,安莲蓉则是甜美可人的奶茶小妹。
谁曾想……
背后居然是这样的。
皇帝驾崩这么大的事情,身为皇后是应该披麻戴孝的。
然而,焉薄晚根本不想给楚宁戴孝。
因此,他去了禅宫清修,说是祈福去了。
大家也没敢拦他。
至于楚楣,更乐见焉薄晚在这个时候远离京师。
焉薄晚也懒得留在京师跟楚楣这个伪君子虚与委蛇,更不愿意在楚宁的棺材面前表演假哭,索性去禅宫躲懒,图个清净。
焉薄晚带着叁叁一起。
叁叁却拒绝了:“既然你想和我明媒正娶,那得给我一个见得光的身份才行。我作为狐仙在你身边,就不大正当。”
焉薄晚闻言,沉吟半晌,只说:“好,那你打算以什么身份?”
叁叁道:“我可以先在玉王爷府上当门客,谋个官职,你再和我成婚吧。”
焉薄晚皱眉,似乎心里有许多疑问,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半晌,焉薄晚定定望着叁叁:“你是真心要和我成婚的,对吗?”
叁叁猛点头:“自然、自然!”
焉薄晚颔首:“如此便好,我都听你的。”
焉薄晚话虽如此,但看起来还是不安。
叁叁便问:“你不高兴吗?”
焉薄晚道:“我不喜欢楚楣。”
叁叁怔了怔:“怎么提起他了?”
“他不祥。”焉薄晚说,“你别接近他。”
若是焉薄晚说吃醋,叁叁还能理解,但焉薄晚说“不祥”,就叫叁叁感到意外了。
“怎么就不祥了呢?”叁叁好奇地问道。
焉薄晚沉吟半晌,说:多年前,楚楣还小,还是备受宠爱的皇子。姑姑则还是皇后。母亲带我入宫见姑姑。却被姑姑的仇家设计,让我母亲与楚楣落水。我母亲就是在那场变故中身亡的。”
“……”叁叁看到焉薄晚提起往事,那么难过,忙安慰道,“节哀。”
“没什么,当时我还小。不懂得悲痛。”焉薄晚苦笑,摇头。
叁叁咽了咽:“所以你就觉得楚楣不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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