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找王芳补课的阮炽就想笑,他抬手戳了戳许南归的肩头问:“你还记得三班那个新转来的学生吗?”
“记得。”不仅记得,昨天晚上还见过。
只是她没有看到他。
“怎么了?”许南归问。
“我语文选择题不是特别差吗?”谈妄难得看到一个这么奇葩的人,唇角忍不住勾了勾,过了一会儿才说:“大课间的时候我去找王芳老师出的选择题试卷,一进去就看到那个新转来的学生拿着卷子在那里写客观题,写的密密麻麻的,结果每题只有一分。我就在想,这些不是拿脚趾头随便写写就能两分吗?我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写的密密麻麻却只有一分,然后我就凑过去看了看……真是一言难尽。”
“……”
许南归这个每题都是零分的人,并不是很想回答谈妄这话。
“当然,她也就比你强那么一点点。”谈妄抬起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搓了两下,“她选择题满分,作文也不错,语文勉勉强强及格。”
许南归:“……”
人家都及格了你,还没及格呢?还敢笑话人家语文差。
许南归在心里默默给谈妄翻了个白眼,然后不再理会他。
“咱俩就不太行了。”谈妄忽然叹了口气,随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突然变得振奋了起来:“你说,我语文顶天考80,你顶天考45。如果不是语文拖着咱俩,年级第一和第二是不是早就被我们收入囊中了?”
“呵,你想的倒挺美。”许南归侧眸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了一抹不可言喻的笑:“就算你语文考了满分你也拿不了前两名。”
“为什么?”谈妄的学习成绩还不错,就是被语文拖累的,要不然也不会总是跟许南归在一个排名番位内上下浮动,“小爷我其他成绩那么好,怎么就拿不了年纪第一了?”
闻声,许南归不厚道地笑了一声:“你语文比我高三十多分,年级名次和我一样都在一百多名。更何况我语文的进步空间比你的大,若是我语文我能考满分,那么我的成就一定比你高三十多分。盛阳这些年的各科发展都挺均匀的,常年霸榜年级第一,比你高至少七十分。”
“这么想想的话,就算你语文满分。也超不过他。而这个年级第一必然会是我,年级第二是盛阳,而你顶多算个年级第四。”
“为什么啊?”谈妄听到“年级第四”这个字眼瞬间有些不乐意了,“我怎么就年级第四了,我还不能当个年级第三吗?”
“这个你还真拿不了。”自从上次和赵文臣博士聊过之后,许南归找来全年级的成绩单研究了一下,刚转来的阮炽学习成绩非常的不错,年级排名也是前排。
如果说冲击第三名的话,阮炽最有可能。再不济,还有谈妄的姐姐——谈声声。
“当然,我也不是故意打击你。”许南归看他:“我只是简单的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
“如果你觉得被冒犯了,那么请你以后不要提这种无理取闹的问题,否则的话容易破坏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听完许南归这话的谈妄差点气的吐血,他扯开上衣棉服,抬手拍了拍受伤的胸膛,一副誓死要和许南归坦诚相见的模样:“你看看我这千疮百孔的胸口,你看看。”
他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扯下来给许南归看,感受到这个情况的许南归一把推开了谈妄,还命令他离他远一点儿,尽量不要将他的智障传染过来。
谈妄委屈的看了许南归一眼,然后拎着书包回了自己的座位。
许南归下午还是去了王芳的补习小分队。
王芳看到许南归这个稀客的时候还“呦”了一声,她拿起桌子上的成绩单,看到许南归名字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
“您还知道过来啊?”王芳说话向来比较冲,从来不会因为你是谁的关系户而向对方低头:“你来这儿干嘛啊?赵钦?参观参观以后常来吗?”
许南归想都没想地“嗯”了一声,“我以后会常来的。”
“逗我?”王芳有些不信。
“不逗。”许南归十分地认真的张口:“以后只要是老师你的建议,我都会百分百采纳,百分百服从。”
“……话也不必说这么满。”王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可能吃错药了,她沉默了会儿,才说:“别再考二十分就行。”
“行。”许南归答应的痛快,毕竟他也是真的不想再考二十分了:“不过这之前你能不能给我一份,你的行踪表。”
“什么行踪表?”王芳仰头纳闷地问。
许南归想了想:“您在校时间的行踪表,最好是哪个课间在办公室都标记的清清楚楚的那种。”
“你干嘛?”王芳忽然觉得许南归有些不对劲,她下意识的支起身子,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许南归,总觉得他在计划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监视我?”
“……我来找你学习。”许南归一副决定要痛改前非的模样看向王芳:“我准备好好学习,然后争取考个好大学,不知道我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说到这儿,许南归原本长长的眼睫忽然垂下,露出一副十分可怜的模样。
“行了,我给你!”只要孩子想学习,身为老师,她可以无条件的帮助他,“我每天上午第二讲的大课间都在办公室,你可以那个时候来找我补习。”
说到这儿,王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另外一边刷题的二人。“你的基础比他们两人要差许多,你需要从头开始学习。”
许南归“嗯”了声,然后问:“需不需要带小学语文课本。”
王芳阻拦他:“这个你真的大可不必!”
“好吧。”许南归还以为他得从“A、B、C、D……”重新学习呢。
看来是他多想了。
许南归没在说什么,然后将一直背在手后的卷子掏了出来:“开学那天眶了两节课,老师你帮我补补吧。”
…
王芳讲题的时候许南归会下意识的往阮炽那里看两眼,一副要将她看透的模样。
阮炽注意到了许南归的目光,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快就收了回去。
许南归意识到这样不太好,也很快收回了目光。
脑海中忽然想起了盛阳那天晚上对他说的话:“阮炽有严重的抑郁症,她想当律师,但更想去当检察官。可是她心理上的疾病注定会成为她的阻碍,我能做的,就是将阻碍帮她移开,而你却硬要将那些阻碍重新搬回来。”
“她想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想让当时的所有人都死的稀里糊涂的。”盛阳坐在墙边,低头望着盲道石板上的纹理,“她想还你父母一个清白,更想亲手将真正的罪魁祸首送进监狱,让她的父亲和其他的受害者得意真正的安息。”
“许南归,你真的要去伤害一个想着要帮助我们的人吗?”盛阳抬眸看他,“你不应该那么对她的。”
“跟她做朋友的这段日子里我真的很不轻松,我真的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