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审视着他:“不会又是装的吧?别闹了,快起来,苦肉计在我这不管用。”
他依旧一动不动:“我真的起不来,胳膊那里……好像摔坏了。”
何洛晴才不信呢。
主要是这家伙拿捏住她的七寸,尽使苦肉计,令得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她决计不再相信他了。
“我看看。”她走上前去,碰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闷,哼了一声,一副呲牙裂齿的模样,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疼。
“真的摔伤了?”何洛晴的眉头拧了起来。
虽说他的苦肉计对她管用,但看到他真这么痛苦,她还是免不了心软了。
“能站起来吗?”她问道,“要不要叫救护车呀?”
“不用。”他咬牙道。
一个大男人,摔伤了胳膊,就要叫救护车的话,那也太丢脸了吧。
“那我扶你起来。”何洛晴走上前去,用手托着他的另外一边没有受伤的胳膊,他借着她的力度,整个人几乎倒在她的身上,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饶是如此,还是牵动了伤处,硬是崩出了一额头的汗来。
这回,何洛晴无法不相信他是真的受伤了。
她叹了口气:“书上不是都说了吗,穷寇莫追,你怎么就偏偏要追上去呢?这下好了,活该受这份罪了吧?”
即便他不知道,但当时她都拼命叫住他了。而且街道那么宽敞,又没什么行人,他不去追的话,那小混混也不会用摩托车去撞他。退一万步,即便那小混混用摩托车去撞他,街道那么大,他也躲得开的。总而言之,何洛晴认为他就是故意的,所以,这伤啊痛啊什么的,都是他自找的。
华昊天看了她一眼,委屈道:“我以前说过,我要保护你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
何洛晴指了指他动不了的胳膊道:“你这就算是保护我了,你不要我保护就不错了。”
他小声道:“这是意外。”
何洛晴道:“什么意外?”
他不答,硬气道:“反正男人不可以说不行,这是我们以前的班主任说的。”
“啊?”何洛晴不由得有点啼笑皆非,“你说的是那个教化学的钟主任吗?他当是说的是做化学实验,男生要主动些,有些实验会曝炸,会有一点点的危险,男生要主动站在前面,要保护女生,不能说害怕,不能说不行。但是,他没说打架那档子事呀。”
华昊天语塞,梗着脖子道:“反正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何洛晴失笑,也不跟他计较,伸出手来:“好吧,听老师话的好学生,把车钥匙给我吧,我送你去医院。”
“什么,又搞砸了?”徐络琴对着电话那头的阿彪大发雷霆,“你是怎么搞的,不是说了,在她脸上划两刀吗?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了,我白给钱你们了。”
一旁正在扫地的护工阿姨闻言,猛然抬起头来,一脸惊讶地看向徐络琴。
毁人家容貌的事情居然能够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这不是犯法的事情么?护工阿姨一脸难以相信地望着徐络琴。她无法想像,这么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居然能够说出这么狠厉的话来。
看来这个姑娘还是个小太妹啊,自己还是少招惹的好。于是,护工阿姨低垂下头来,胡乱扫了几下,便借倒垃圾的机会躲开去了。
这时,门外有个护士敲了敲门:“23号床,有人来看你了。”
徐络琴的床位正是23号。
徐络琴发了一通火,正坐在床,上暗自生闷气。此时的她不想见其他人,闷声闷气道:“我不见,就说我睡着了,还没醒。”
“这不挺精神的吗,怎么就没醒呢?”门外,随着一声柔软温婉的声音响起,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缓缓步入病房内。
徐络琴只看了来人一眼,就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中年妇人也不生气,就着病床边放着的椅子坐了下来。
护士很奇怪地看着这一幕,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这位中年妇人真的好看,高贵典雅,举手投足都有一种柔美之感。今天她穿着休闲的宽腿裤,上身一件碎花衬衣。如果换上中国古风旗袍的话,那真的就跟从民国时代走出来的名门淑媛一般。
像这样气质非凡,又笑容亲切的人,任谁都会喜欢的吧,但是这个病房里的病人却好像很不喜欢,非但不喜欢,好像还跟这人有仇似的,真是奇怪。
当然,护士也很识趣,知道这个时候可不是八卦的时候,识趣地掩上门转身走了。
徐络琴见来人居然坐下来不走了,负气地把自己放倒,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盖起来,透过被子嗡声嗡气道:”你来做什么,在你的心里,我不是早就死了么?”
中年妇人笑道:“我这样对你,你就真的这样自暴自弃,认为自己该死啊,真是没志气。”
后面的语气里是满满的鄙夷与嫌弃。
徐络琴不经激,豁地撂开被子坐了起来,气呼呼道:“谁没志气了,我就是要活着,非但要活着,还要活得好好的,让你看个清楚,让你后悔都找不到地方!”
“是吗?”中年妇人含笑看着她,“那为了一个男人,又是痛哭哀求又是开煤气自杀以示威胁,如今还要毁了其他人以发泄你心中的怨愤,这就是让我看清楚的你么,这就是让我后悔当初抛下你一走了之让我后悔的你么?”
徐络琴说不出话来。
的确,这样的自己,连自己都瞧不上,莫说他人了。
她忽地抬起头来,愤恨道:“所以你今天过来,就是来看我笑话,来羞辱我的吗?”
中年妇人看定她,摇摇头:“当然不是。”
徐络琴冷笑道:“这么说来,你此次回来,还有其他目的喽?”
中年妇人微微叹了口气:“琴琴,别这么跟我说话,别这么抵触我,我毕竟是你,妈妈。”
“妈妈?”徐络琴冷笑,“我没有妈妈,你也不是我妈妈。”
中年妇人好看的柳叶眉拧了起来,不悦地叫了一声:“琴琴!”
徐络琴扭过头去,不想理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深深叹了口气:“琴琴,你可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得叫我一声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