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光是听着青折话里的只言片语,就知道她对我的恨有多深了。
可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让人将一棵树,焚烧殆尽,连片叶残根都没有留下?
那青折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过青折这次没有直接消失。
而是瞥了我一眼,朝着那轮皎洁的月光走去。
那轮皎洁的月光也慢慢靠近。
我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月亮,就是通体发着皎洁光芒的风望舒。
她旁边站着一个宽带广袖,雍容华贵得宛如月中仙的女子。
那女子似乎朝青折说了一声什么,青折转眼看了看我,冷哼一声,根本没听,直接就走了。
那雍容的女子有些可惜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朝风望舒说了一句什么,直接就消失了。
风望舒嘻嘻的笑了笑,蹦着双足,展着那一身如同流彩的裙子,像一道流光划破天际,好像将黑暗都驱散了。
整条小巷,除了我,就只有阿问了。
他愣愣的看着青折消失的方向一会,才扭头看着我道:“刚才那个就是风家的家主,风羲,伏羲、羲和的那个羲。”
阿问特意点名是哪个字,可见这个字的意义重大。
风家的名字都挺大的,风望舒以月为名,人也皎洁如月。
风羲呢?
伏羲,羲和……
不知道风羲取的是哪一个字,可看风家要和墨修联姻,无论是哪个,都配得上她这个名字。
我身体发软,累得连站都不想站了,直接坐在一边的树干上。
抬眼看着阿问还摸着的头:“那里是有青折埋下的一根枝吗?断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阿问想笑,可这次却好像笑不出来了。
慢慢走过来,和我一起坐在树干上,轻声道:“青折是寻木。”
刚才我隐约听了一下,但并没有细想。
这会正想着“寻木”是什么,脑中那个低淳的声音却又响起:“寻木长千里,在拘缨南,生河上西北……”
心中就又开始抽痛,眼前闪过那个张如同日光般的脸。
我忙晃了晃头,紧捂着心口,将那低淳的声音驱开。
如果没有见到那缕神识,没有对上那张脸,我一直都以为,这是魔蛇叫阿娜时的声音。
可现在对上那张脸,我只感觉心痛。
阿问难得的失了神,只是喃喃的道::“渺渺寻木,生于河边。竦枝千里。上干云天。垂阴四极,下盖虞渊。”
虽很文,但大概能听明白,寻木很大很大。
“你知道虞渊吗?日出旸谷,落于虞渊。寻木能一木成林,延展千里遮盖着日归的虞渊,你可以想象一下,有多大。”阿问苦笑。
抚着树干:“记载寻木的典籍也很少,世人知建木,若木,扶桑,却不知道寻木。明明寻木是最大的神木,可却没有记得了。只是因为……因为……”
阿问沉眼看着我,眼神再也不如以往那边沉静,而是微微的跳动。
我折了根断枝在手里,轻笑道:“是因为我灭了寻木吗?”
“不是你。”阿问忙沉了眼,低声道:“只是……”
“只是她藏在我身上。”我抬眼看着阿问,捏着那根断支:“她是谁?”
阿问好像有些失神,轻声道:“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我也没想到,她会灭了寻木。”
“这么好灭吗?青折不是说片叶残根,都可以再生吗?青折不是还活着吗?”我将手里的枯枝丢在地上,苦笑道:“是用了很厉害的术法吗?”
阿问的目光扫过我头发,没有再提那些往事。
只是苦笑道:“青折,不过是一截折断的寻木枝,才逃过那一劫。后来她在九峰山扎根,才有了现在的青折。”
“可寻木虽一木成林,片叶可生,但她们都是一棵树……”阿问捡起我丢掉的那截枯枝。
轻笑道:“你折了树上的一截枝,树或许不会怪你。可你砍了树,灭了根,这截树枝无依可托,这截树枝自然会恨。”
我看着阿问手中的枯枝,沉声道:“为什么要和一棵树过不去?”
“因为虞渊。”阿问抬眼看去,声音有些沙哑,沉声道:“那时的事情,谁又说得定呢。那时青折不过是一截刚折下来的寻木枝,我都还混沌未开。”
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很没有风范的朝我道:“回去吧,我和风羲谈好了,这里自有风家收拾。...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