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正试着接空弓,听她说得坦然,心头不由的紧了一下:“你知道一念诛神?”
进入地洞的,除了我们几个自己人,就只有谷逢春了,可谷逢春以谷家在穿波箭上的禁术,自尽了。
我们出来,还没有人说过这事,谷芽怎么知道。
谷芽这会已经取回了穿波箭,捏着箭朝我走过来,沉声道:“我虽跟逢春少主出去,但我是侍奉老家主的人。”
也就是说,她是谷遇时的直系。
我没想到谷家总共当权的就三个人,还分了派系。
眼看谷芽握着那根箭一步步朝我走了过来,反手从箭壶抽了一根,搭在弦上:“你再等一会,我再射一箭,这次看能不能射中。”
“好。”谷芽还当真就退了回去,直接站在那树靶的旁边,沉眼看着我道:“前任家主身死前,有遗命。她知道,她一旦死身,家主入巴山,巫祭见明,少主逢春,都会相继死去,这是巴山的劫,也是巴山的机缘。”
我慢慢瞄准谷芽的头:“她还留下了什么遗命?不就是让我继任家主,当巫神吗?”
“那是第一个的。”谷芽握着箭,朝我点了点旁边的树靶:“家主瞄偏了,瞄准这里。”
我微微调整穿波箭的箭头,却依旧对准谷芽:“意思是还有第二个?”
穿波箭几乎对准谷芽,她好像半点都不害怕,任由我将穿波箭对着她:“老家主让我将穿波箭的禁制法门,告诉家主。同时,告诉家主,为什么要有这道禁制。”
我想到谷逢春死前,好像变成了阿娜的模样,似乎被阿娜附了身。
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好像不停在发白浑浊和清明中转动。
如同每一根穿波箭都有这样的禁制,证明谷家对这件事情,提前就知道,相当的重视,一直在预防。
我拉着弓,猛的一放。
目光顺着穿波箭射了出去,谷芽好像有着视死如归的决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在箭要穿过她额头的时候,我沉眼,一偏头,穿波箭好像受了转折的力度,直接射入了树靶中间。
也就是这一下,我感觉自己好像掌控了那种意念力了。
“家主,中了。”谷芽将那根箭取下来,朝我沉声道:“前任巫神,有一门术法,如同夺舍,又比夺舍强大。似乎还有很多和巫神一样的存在。”
谷芽握着两根箭,朝我走过来:“具体我也不知道,但老家主说过,一旦有夺舍的情况发生,可以解开穿波箭上的禁制,自绝身亡,不让身体被夺舍。”
“什么禁制?”我想到谷逢春死前,那如同铁锈熔化沾染着的腹部。
沉眼看着谷芽:“谷遇时选择让你告诉我,是因为你在谷家并不显眼,而且很容易让人忽略了你的存在。她就没有下什么,让你杀了我的死命令?”
还别说,最先见到谷芽,是我从蛇窟出来,她在洗物池边帮我换衣服,后来好像一直是她在我面前晃悠。
可惜当时我心里事情多,只知道是她,连她的名字都没有问过。
如果她想杀我,倒是有机会得手。
“没有。”谷芽捏着两根穿波箭,走到我面前:“老家主只是告诉我,穿波箭的禁制无论如何都要告诉家主,这比巴山更重要。”
我听着呵呵的冷笑:“在谷遇时眼里,有比巴山更重要的吗?”
“有,天下苍生。”谷芽眼里闪过伤色,沉声道:“家主,你在巴山,有没有感觉比外面安宁?很多东西都没有再不停的侵扰家主了?”
“比如家主手腕上的蛇镯,还有其他的东西。这是因为,巴山对于家主而言,或许是囚笼,可也是保护。”谷芽声音发沉,低声道:“今日见家主,能以神旨、神喻安抚各峰主,已隐隐有巫神风范,谷芽很欣慰,老家主并没有选错人。”
“多谢夸奖。”我听着不由的摸了摸手腕上的蛇镯。
谷芽却朝我笑了笑,将一只穿波箭拿起,朝我道:“我给家主演示一遍吧,怎么解开这穿波箭上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