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眼圈红了红,她咬着唇角,笑了:“看着你去死,我爸爸也不回来,不过是加剧另一个家庭的悲剧。说不定你死了之后,薄伯伯还会报复我,我无权无势,我怎么抵抗?”
“你是茵茵的爸爸,她不可以没有妈妈,同样也不能没有爸爸。”
秦烟擦了一把眼泪:“你爸是始作俑者不假,但是他没有让江云晚去杀我。他还指望着我给你捐献骨髓,怎么可能舍得让我死。一切都是意外,让人接受不了却不得不接受的意外。”
“只能说,我不是一个能够得到上天垂怜的人,注定得不到任何人的爱。”
秦烟心如死灰,悲伤和难过一股脑的充斥在自己的胸腔里,得不到纾解,沉寂的压在心口上。
“云深,你要是对我有愧疚,就答应我。这也是我爸爸的遗言。”
“我想让他知道,没有了他,你却会护着我,让他安安心心的离开。”
薄云深来不及高兴,就看见了秦烟眼底的淡漠,如有实质,直直的扎在了薄云深的心口上。
“而且,我爸已经死了,我如果不给捐献骨髓,很有可能下一个要死的人就是我。”
薄云深一顿,低声为老头子辩解:“烟儿,这件事情老头子确实是办错了,但是他确实是真的疼你,你这么说,如有传到他的耳朵里,肯定会令他寒心的。”
“他做这件事情之前,有没有考虑过我会不会寒心?”
秦烟一本正经的问出口,薄云深的话噎在口中。
她:“今天就做了手术,不要耽误我明天送我爸爸去殡仪馆。”
“云深,如果你就答应我,算我求你吧。”
秦烟心里有一种浓重的自我厌弃,如果能早点给薄云深捐献骨髓,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秦烟有些难过,薄云深也不难看出来,那种拒绝的话,他有些说不出口。
秦烟就当薄云深是默认了:“云深,我已经跟金医生说了,让他去准备,说是你的意思,不要迁怒他,如果你觉得冒昧,我给你道歉……”
现在秦烟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会扎人的刀。
薄云深就算是真的不高兴,也不舍得,也不敢说出来啊。
“好。”
……
薄云深和秦烟的手术,金医生也准备了好几个月了,没什么需要的准备的,他去了更衣室换了一身无菌服,就推着秦烟和薄云深进了手术室。
知道秦烟要给薄云深捐献骨髓的时候,薄远山和薄妈妈很高兴,但是他来医院太晚了,到的时候,秦烟和薄云深已经进去了。
薄远山和薄妈妈来的时候,带着秦茵茵,她找了一遍,没有找到爸爸妈妈,但是她认识跟在秦烟身边的那个保镖:“叔叔,我妈妈呢?”
“你妈妈和爸爸在手术室里,做手术了。”
“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等你爸爸和妈妈出来,你爸爸身体就好了,到时候他就不会天天住在医院里了,可以陪着你玩耍。”
秦茵茵闻言,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