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琛的情绪甚为激动,而钱慕锦这份气定神闲的模样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事情的根源,出在设立于此地的养济院。
就在前不久,南方曾有战乱。即使如今大齐已然打了胜仗,也未能完全解决当时战乱而逃难的百姓。如今,这些百姓都成了流民。当日周亦琛上任时,就曾经接到过前方主将,也是多年生死兄弟的消息,无非是希望他能将流民的问题解决。
周亦琛当时想到的,自然是设立于千穗县的养济院。其实对于大齐来说,养济院全国都有设立,为的就是让流离失所之人有一个安定之所。是以这些日子,周亦琛时不时的都会去养济院看一看。
这里头也确实不错,虽说国家每年都有米粮银钱的补贴,但是毕竟不能全部养起来,所以在城外还专门划下了耕作的农田,而养济院中也会有一些小的菜畦,以供日常所需,基本上能形成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
然而就是这样看似平和的表面,却不曾那般平和。
就在近日,周亦琛忽然收到了情报——那些流民根本就不曾得到过安置,而在城外的一个乱葬岗忽然就出现了许多无名尸体,周亦琛派人去查探一番,得到一个十分气愤的结论——这些莫名死去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些流民。
周亦琛如何能不气?大齐身为九州强国之一,更有别国不曾有的仁政。养济院设立,就是为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可是这些可怜人现在是什么样的遭遇?横死与乱葬岗!
他们为何不去养济院?还是说养济院并未收留他们?周亦琛知道这件事情之时,心中是嫉妒怒火的,那种美好的理想与残酷的现实冲撞的感觉令他有些窒息。
而然就在那一瞬间,钱慕锦的脸忽然就在眼前浮现。
赌局。
这是那一日,她莫名其妙说的一番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不知大人读的那是哪一本圣贤书,让大人将利与义划分的这般清楚,可我要告诉大人的是,就大人所处的这个位置来说,人和人之间最根本的关系本就是利益。或求自保,或求高升,都不过是本能之为。就连大人你自己……
大人觉得惹起是非的那个人是我?可是大人又知不知道,但凡有人的地方,便会有利益纷争。人对利的渴求,才是事端真正的起源。
大人若是不信,我们打个赌可好?
所以,她的赌局是什么?
就是养济院的这件事情?
可是怎么可能?
周亦琛细细思索,最终想法落成——若非是这个女人有未知能力,便是她根本就参与其中,自然晓得这中间的道理!
于是,命人快马加鞭感到怀山村,将她找了来。
周亦琛此刻已经无法顾忌什么男女之别,他上前一步,与她只有一步之遥,俊朗的眉眼此番已全然是愤怒:“钱慕锦,你当日说的赌局,便是这件事情是不是?那你告诉我,你为何会知道?”
钱慕锦露着一个好笑的表情:“大人何出此言?还是大人觉得,我之所以会提到这个,是因为我也参与其中?大人,即便是要作出假设,也要合理才行。如果我不过是一个农户家的媳妇,又能怎样?”
“不要和我绕弯子,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钱慕锦收回目光,轻笑一声,找到一张椅子坐下,姿态悠然,旋即直直的望向周亦琛,眼中有少见的锐利:“我说不是,大人信不信呢?”
周亦琛的目光动了动,正欲张口,钱慕锦忽然打断他:“大人这般气氛的找我来,是不是以为我又在给大人做什么笼子?不过大人这次的确可以放心呢,我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不过纯粹是……”
周亦琛的目光利落了一些,不过是什么?
钱慕锦眉眼婉转,唇角微翘:“不过是,想看看大人究竟有几分本事。”
“你!”周亦琛感觉到了她话中的戏耍之意,不觉大怒!
“大人既然找我来,必然就是抱着解决问题的决心,既然是这样,何不废话少说?大人准备怎么做,又或者如今想到哪一步,不如说出来听听?”
真是可笑,他身为朝廷命官,何时需要向一个女人交代什么?无论是她的神态还是语气,根本都让人无法好好说话,周亦琛神色一冷:“既然与你无关,那这件事情就是朝廷的事情,本官无需与你解释什么,更无须向你交代什么。但是本官必须告诉你的事,倘若让本官知道这件事情,你有任何参与之处,本官不管你是谁,一样查办!”
钱慕锦笑了:“大人果真是少年英才,遇到这样的问题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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