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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灭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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诋毁朱某?”任是非道:“任某和你无怨无恨,何必中伤你。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朱买臣更怒,道:“朱某虽贫,以贩薪为生,自食其力,不为五斗米折腰,不阿事权贵,你怎敢以沽名钓誉评朱某?”

    任是非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喝道:“朱买臣,贩薪为生,好清高么?伊尹起于媵臣,太公因于垂钓,百里奚饭牛得相,三人事贱役,比你朱买臣更贱,然三人得相,治世救民,显大才于世,垂功名于后,比你朱买臣如何?”

    朱买臣道:“买臣虽狂,还不敢比三圣。买臣之才,不及三圣之万一。”任是非道:“你既知不及三圣,为何还要比三圣更清高?”朱买臣道:“买臣不敢。”

    任是非道:“哼!不敢?你敢得很。常说:‘朱买臣要是先进身,再立功名,无知之徒岂不要说吾乱嚼舌头,无治世之具’,惜一身之名,弃万民于不顾,这不是沽名钓誉是什么?难道我任是非说错了?”

    朱买臣甚负其才,从未想过这事,被任是非一番言语,骂得头上冷汗直冒,心想朱买臣沽名钓誉未必,气量狭小一点不假,要不然,为何只顾一己之名,而弃万民?这和自己济世救民的志向背道而驰,大大不该,忙道:“大人教训得是,买臣知错了。买臣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任是非道:“我又不是皇上,何必要你效力,要效力就给皇上效力。”朱买臣道:“买臣失言,买臣失言。”任是非道:“站着说话,太也无礼,还是坐下。”朱买臣道:“谢大人。”坐了下来。

    朴天正等人担心了半天的事,任是非一通乱骂,竟奏奇效,朱买臣毕恭毕敬地留了下来,三人无不大喜。

    任是非道:“朱先生从何而来?”朱买臣道:“从吴中来。”任是非道:“先生何时到淮南?”朱买臣道:“今早。”任是非道:“先生尚未用饭?”朱买臣道:“买臣见羽林军有行色,不及用餐,就赶了来。”任是非道:“先生先用过早点,再谈也不迟。”叫人给朱买臣摆上早点。朱买臣道:“买臣斗胆,请大人去了回京的将令,买臣方敢饭食。”任是非道:“先生言之,允了就是。”当即传下号令。朱买臣谢了,这才进食。朱买臣饭量甚大,足足吃了四大碗饭,才饱足。

    任是非道:“先生此来,必有以教小弟,还请先生不啬教诲。”朱买臣道:“教诲不敢当,愚见倒有点。”欲言又止。任是非只留下朴张风三人,道:“朱先生但讲不妨。”

    朱买臣道:“大人此来,可是为淮南王而来?”任是非道:“正是。”朱买臣道:“大人执尚方宝剑,挽兵符,带羽林军,到淮南,是为了破除六家结盟事?”任是非道:“先生何以如是想?”朱买臣道:“淮南王久蓄不臣之志,势单力孤,不能有所作为。他要谋干大事,必然北结匈奴,嬴复,南结三越。无此事,任大人不会来,任大人急欲回京,想是败盟成功。”任是非赞道:“先生大才,一猜就中。小弟已于昨日败散刘安结盟事,散去他的爪牙,他要想造反,力有不逮。”当下将败盟散党羽事说了一遍,自是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

    朱买臣赞道:“任大人大才,才把事办得圆满。皇上得大人相助,定能得酬壮志,攘却胡夷。”任是非逊道:“不敢。”朱买臣把他所作的事,推测得一丝不差,不由得不服,这番谦逊倒是真的,不是口头上说说。

    朱买臣道:“大人何以半道而废,不尽全功?”任是非愕道:“半道而废?”心道:“老子这事做得漂亮之极,怎会是半道而废?定是书呆子发呆了,他奶奶的胡说八道。”

    朱买臣道:“大人可记得四使者临去,约为兄弟,共取中原一事?”任是非人极聪明,只是玩心太重,遇事不深思,听了曹万淳的汇报,高兴之下,根本就未想这事,被朱买臣一语提醒,在桌上重重拍了一掌,道:“先生所言极是,老子马上派人去把四人追回来,要他们和老子结盟。”他功力日增,一掌拍下,竟是将桌子拍得粉碎。

    朱买臣道:“蛮夷无信义,反复无常,今日结盟,明日背盟,作不得准,一也;主事在君不在臣,四人虽可结盟,其君未必允,二也;匈奴与我朝世仇,大战迟早间事,伊稚斜安能真心与我朝结盟,三也。不结也罢。”

    任是非道:“然计将安出?”朱买臣道:“大人手挽兵符,何不趁此机会发兵,略定三越。我朝无后顾之忧,可专力事北。”任是非略一沉吟,道:“兹事体大,我可作不得主,还是请皇上圣断的好。”

    朱买臣道:“此去京师数千里之遥,一来一去,费去时日,贻误战机。大人要知兵贵神速,三越使者回禀,其君必以为天兵不会骤至,疏忽懈怠,乘此时机,挥师南下,可不战而降。”任是非道:“先生所言有理,朴大哥以为如何?”

    朴天正精明干练,于这等起兵灭国之事,还是第一遭遇上,也是拿不出主意来,想了一阵,道:“这事可难得很,小兄也不知如何是好。一者,兵凶战危,难有必胜之势;再者,没有圣谕发兵,可是杀头的大罪。小兄以为,还是请旨定夺的好。”

    朱买臣道:“三越参与谋逆,若不诛,不足以子万国,宣大汉声威。东越闽越参与结盟,其罪当诛,不如一面发兵定东越闽越,一面请旨定夺。买臣算来,略定东越闽越,不出一月时光。南越王不与其事,其相吕嘉当诛,一月后,大军集于五岭以北,佯作进击之势,派一介之使,持天子诏,以奖勉南越王为名,实则拘执南越相吕嘉。使者宣恩于前,大军威之在后,其相可得。诸位以为如何?”

    朱买臣言来成竹在胸,任是非不免有些心动,道:“先生之言大是有理,大可使得。”朴天正见任是非心动,知道无法阻止,皇上付他兵符,就是要他应付缓急之需,要是乘此机会,兵定三越,倒是好事,道:“小兄也无异言。只是要上体上天好生之德,少杀伤。”

    朱买臣道:“朴大人所言极是。要是买臣所料不差,定可兵不血刃,不伤一兵一卒而定三越。”从怀里掏出一幅地图,摆在几案上。任是非一瞧,除山川地名外,还有红绿箭头和一些红绿人马。朱买臣雅擅丹青,人马画得栩栩如生。任是非一眼就瞧出,这是一张敌我双方军力部署图,红绿双方代表敌我两军运动路线和方向,红绿人马,自是敌我双方军队驻扎情况,心道:“原来他谋之久也。”多了三分信心。

    朱买臣道:“这是买臣拟作的敌我军力图。不到之处,还请各位指点。”任是非道:“朱先生为国尽力若斯,小弟定当奏知圣上,给先生请功。”朱买臣道:“买臣为国尽力,非为功尔。故东越王守保泉山,一人守险,千人不得上。今闻东越王更徙处南行,去泉山五百里,居大泽中,若发兵浮海,直指泉山,陈舟列兵,席卷而南,可破灭也。然建造舟师,费时必多,不能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效。发兵数万,秘行而南,轻骑掩袭,亦是一良策。大军直取泉山,泉山一破,东越无险可守,闻风丧胆,必举国而降。”接下来,按地图,指陈东越兵力情况。朱买臣为了侦知东越军情,亲下东越,熟之极也,直听得任是非四人连连点头,赞叹不已。

    朱买臣解释毕,道:“买臣原想进闽越侦探军情,买臣艾薪为生,囊中羞涩,资用乏,未能成行。据买臣所知,闽越王残暴不仁,天怒人怨,国中不和,只要威之以兵,诱之以利,其臣必杀君而降。”

    任是非听完朱买臣解释,大为心动,心道:“如此热闹,老子怎能不凑凑?”道:“先生大才,必能全胜,我们这就干他奶奶的。”

    朱买臣道:“大人英明,必能克建大功。然则调集军卒,要费数日时光。”任是非道:“朱先生,淮南有多少兵?”朱买臣双手一拍,赞道:“好计策。约三万。”任是非道:“淮南只有五城,老乌龟竟然有三万兵马,嘿嘿,了不起。我们这就调了去,省得老乌龟作乱。”朴张风三人这才明白,任是非问淮南兵,意图调用,刚一发问,朱买臣竟能料到,此人才智当真非同小可,对此次发兵,又多了三分信心。

    任是非取出兵符,交给朱买臣,把尚方宝剑递给朴天正,道:“有烦四位拿兵符去发淮南兵,要是有人不肯发兵,就用尚方宝剑斩首。”

    朴天正道:“我们四人去发兵,兄弟呢?”任是非举起右手,虚击两下,朴天正愕然不知所以。朱买臣大拇指一竖,赞道:“好一招釜底抽薪,此计大妙。”任是非也是大拇指一竖,赞道:“朱先生大才,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小弟佩服得紧。”朱买臣竟能两次道破他的用意,大是佩服,倒也没说假话。

    任是非道:“四位带一千羽林军卫护,其余四千,老子带上,去敲刘安老乌龟的竹杠。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既发淮南兵,淮南王不出军饷,太也不成话。上次,老子弄了他不少钱,老乌龟神通广大,定是又积蓄了不少,这次,老子定要弄他妈的个精光,一个子儿也不给他留。”朴天正三人这才明白,任是非又要去敲刘安的竹杠,对朱买臣更是佩服,又增几分信心。

    任是非点起一千羽林军,交给朱买臣,吩咐朴天正三人凡事听朱买臣的,朴天正三人自是奉命唯谨。朱买臣道:“任大人,我们就在城东二十里处,恭候大人大驾。”任是非道:“如此甚好。相烦各位把小桃红主仆带上。”朱买臣自无异言,带上朴天正三人和小桃红主仆二人,将兵而去。

    任是非率领四千羽林军,来到淮南王府,传下将令,把王府团团围住,刀出鞘,箭上弦,不准任何人出入。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进王府,去找刘安。

    刘安昨晚处理失当,爪牙尽失,帝业难期,大是后悔,闷闷不乐,坐在书房发呆,听得王府四周,铁甲铿锵,似有千军万马在移动,不明所以,叫来家臣,要他探听是怎么一回事。家臣还未回报,任是非却进来了,道:“王爷,别来无恙,气色甚佳,不坏,不坏。”大模大样地往椅中一坐,礼也不施。刘安气恼,心道:“本王堂堂王爷,你竟敢如此无礼。”喝道:“任是非,你好大胆。”

    任是非大拇指一竖,赞道:“王爷真是聪明,一猜就中。只不知王爷可知本官大胆在何处?”尖着嗓子,说来有些阴阳怪气,大有奚落之意。

    刘安怒道:“任是非,你……”任是非得意洋洋地道:“王爷,你可知外面是什么声音?”刘安一惊,脱口道:“羽林军?任是非,你要干什么?你太也无法无天,竟敢包围本王王府,是皇上要你这么做的么?本王奏知皇上,皇上砍不砍了你的狗头。”身陷重围,说来有些色厉内荏。

    任是非道:“王爷,你不是答应,要给下官一些花用么?下官即刻回京,你就兑现了吧。”右手一伸,向刘安索钱。

    刘安怒道:“任是非,有你这样讨钱的么?”任是非道:“王爷,那怎么讨,你教教老子。”顿一顿,道:“谅你也没好办法。”从怀里掏出一个绢帛,递给刘安道:“这么讨钱,行不行?”

    刘安接过绢帛一瞧,正是九江太守的供状,说他受刘安之命,罗织罪名,构筑冤狱,诬陷富豪,劫杀过往行商,共做了多少笔,得了多少银子,有多少给了刘安,有多少自己得了,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刘安越越惊,越越怒,心想要是给皇帝知道了,自己这王爷可做不成了,运起内力,双手一搓,搓成粉碎,道:“任是非,你无凭无据,能奈何本王?”

    刘安搓绢帛,任是非要抢的话,不是不可能,他竟若未见,从怀里掏出一个绢帛,展了开来,大声念了起来,正是汝南太守方中达的供状,也是一般模样。任是非读完,在手里一晃,似笑非笑地道:“王爷,这不知是不是罪证,作不作得准?要是作不得数的话,小桃红的话,也许有那么一丁点儿用处。小桃红姿容绝世,是王爷的爱妾,定是知道王爷不少阴事,这娘们可骚得很,本官可没冤枉她,她昨晚给王爷戴了两顶绿帽子,是不是?”确如任是非所料,小桃红确实知道刘安不少阴事。

    刘安气怒攻心,心道:“这都是本王一时糊涂,竟未料到此节,早知如此,一掌毙了这贱人。”瞪着任是非,气怒之下,竟是说不出话来。

    任是非理也不理,继续道:“这娘们骚得很,只要老子随便叫个军卒,和她来上一手,给王爷送顶大大的绿帽子,定会说了出来。王爷,要不要试试?”刘安气得脸都绿了,戟指任是非,道:“你,你……”

    任是非道:“王爷,你就消消气,不要发火,当心气坏了身子。不如我们做笔生意,你给老子五千万两银子,老子就把这绢帛给你,要是不做的话,嘿嘿。”

    刘安怒道:“任是非,你欺人太甚。”任是非道:“王爷此言差也。老子可是为你着想。你想想,老子带了五千羽林军,他们都知道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每人给上一万两,自是不会说了。王爷,下官可一两银子也不要,你可别冤枉了好人。”

    刘安心想这话有理,五千羽林军都知道了,说不得,本王只好调集大军,把羽林军统统杀了。要调集大军,先要脱却眼前之厄,把任是非打发走了再说,道:“任是非,上次你把本王的府库搬运一空,短短时日,本王哪有这么多钱?”任是非道:“王爷别的本事没有,弄钱的本事,可大得紧。听涛轩不是有么?林屋古洞不是有么?东阿不是有么?汝南,九江不是有么?”刘安暗暗心惊,万料不到,任是非竟然知道这么多,杀任是非之心更坚。

    任是非道:“既然王爷同意了,下官可得到处瞧瞧,王爷有没有藏在别处。”也不等刘安说话,站起身来,调了一千羽林军进来,找金银珠宝去。任是非对王府熟之极也,不一会儿功夫,就打开两个府库,共找到三百来箱珠宝,心道:“老乌龟真他妈了不起,这弄钱的本事,老子可赶不上他。”刘安上次被任是非把府库搬运一空,另外秘密赶造了两个府库,用来贮藏从各处搜刮得来的珠宝,哪知任是非于土木建筑之学并不外行,毫不费力地找了出来。

    除了这两处,任是非再也没有找到其他府库,心道:“老乌龟夫人,王子,郡主,姨奶奶不少,首饰定是可观,老子就给他来个一扫光。”传下号令,要羽林军将夫人,王子,郡主,姨奶奶,将军屋里搜他奶奶的,一时间,夫人,王子,郡主,姨奶奶,将军叫他奶奶的个不停,任是非哪管这些,见了金银首饰就要。有个将军满口的金牙,任是非喝令军卒,拔个精光,这个将军没了金牙,一张嘴立时瘪了下去,甚是难。一番折腾,竟是收了不少,足有五十箱。任是非心道:“刘安老乌龟,真他妈了不起。是你了不起,还是老子了不起?”

    任是非下令,要军卒将几百口箱子,抬出王府,这才得意洋洋地去见刘安。任是非去找金银珠宝,刘安心想,任是非离去,正好出城去调集兵马,把任是非一打尽。转念一想,要是强行出去,定要和羽林军冲突,任是非以此为籍口,挑了王府,岂不大大不智,还是等任是非撤围后再去也不迟。刘安道:“任是非,这下你可满意了?”任是非道:“满意得很,满意得很。”心道:“你老乌龟被老子折磨得左右不是人,还不满意?”

    任是非道:“有劳王爷厚赐,下官信守诺言,这个就给了王爷。”把绢帛递给刘安,刘安接过,也不,撕得粉碎。

    任是非道:“王爷,下官告辞,有劳王爷送一程。”刘安心道:“就让你先横行片刻,又有何妨?等本王调集大军,你能逃上天去?”道:“大人回京,本王恭送一程,理所应当。”二人相偕,出了书房,来到王府门口。

    任是非道:“不敢劳动王爷大驾,王爷还请留步。”刘安送任是非不过是敷衍,当即止步,道:“不送。”任是非道:“不客气。”

    刘安转身就要进王府,任是非叫道:“王爷。”刘安道:“大人有何事?”任是非道:“下官有几个消息要告诉王爷。”刘安不知他又有什么花样,不敢不理,道:“大人有话,请讲。”

    任是非道:“王爷可知昨日席间,隔壁屋里有些什么人?”刘安心道:“你有些什么人,本王怎知道?”不好说不知道,道:“本王知晓。”任是非道:“只怕未必,你要是知道了,怎会亲手杀死商山良。老实告诉你,隔壁房间四人,正是匈奴和三越使者。”刘安恍然大悟,上了任是非的当,中了他的反间计,四使逃归,告知其主,岂不反目成仇,尽失强援,暗暗叫苦,对任是非恨得牙痒痒。转念一想,蛮夷性贪,只要重币厚礼,卑词甘言,请三越王从中说和,定可和匈奴结盟,稍为宽心。

    念头还未转完,任是非道:“你别想要三越王给你说和,老子离开淮南,不是回京面圣,是兵定三越去也。”刘安脑袋嗡的一声,天旋地转,随即想道:“天赐良机,要本王与三越尽释前嫌。这次定要你任是非死无葬身之处。你发兵定三越,本王就调集大军,断你退路,和三越邀击你,你任是非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逃本王手掌心。”主意一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口气还未舒完,任是非得意洋洋地道:“老子就知道你老乌龟定要断老子退路,所以嘛,老子不发郡兵,发你三万淮南兵,你说这主意妙是不妙?”刘安手足无措,茫然无计,心道:“好狠的釜底抽薪。”大悔,暗责自己适才何不冲出去,调集军队。

    任是非得意洋洋地道:“昨晚左吴和三剑客都是被老子下了阴阳合和散,小桃红也是被老子劫了来,放在左吴老乌龟床上。这两顶绿帽子,你不是戴定了么?你说这主意高明不高明?嘻嘻!”

    刘安心想自己枉负才智过人,处处坠入任是非算中,兀自不觉,被他大行反间计,强援兵饷尽失,爪牙全无,还谈什么王霸雄图,急怒攻心,一口气转不过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晕了过去,仰身便倒。幸好管家黄全在身旁,伸手扶住。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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