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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巧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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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齐皆毙命,朝庭还有不查之理?虽说死无对证,难免不惹火上身。要他们身染恶疾,岂不更妙?哈哈。”

    众人陪笑道:“王爷神机妙算,人所难能,就是神仙也不能测。”一时间,谀词如潮,颂声大作,马屁满屋冲飞。

    刘安笑过,从怀里掏出十多个磁瓶,放在几上,道:“本王琢磨着,要是十六位官员同时染上恶疾,刘彻也会疑心。因此,特地预备了这些药物,你们拿去,放在这些大人管辖的人畜身上,一时间,瘟疫流行,任他刘彻再聪明十倍,也不会疑心是本王仙药之故。哈哈。”一时间,颂声又起,齐赞王爷有神鬼莫测之机,天人难料之术。

    任是非听得暗暗心惊,心道:“老乌龟好毒。老子这就来拔你的龟毛。”文育仁用传音入密道:“二弟,我们下去。”任是非也用传音入密道:“是,大哥。”

    二人正要跃将下去,厅中一人大声喝道:“王爷,不可。”二人立时止住身形,向下一瞧,说话之人正是雷被。

    左吴歪曲事实,把蓄意谋夺《上清诀》一事,说得冠冕堂皇,雷被已自不愤,刘安不仅要杀十六位官员,还要制造瘟疫,再也忍不住,出言喝止。

    左吴道:“五弟,不得造次。王爷仁慈,只是要他们生一场病,又不是要他们的命。王爷是君,他们是民,就算王爷要他们死,也是应该的。”

    雷被道:“眼下正是农时,人畜染上瘟疫,农田荒芜,来年何以为生?这比杀了他们还恶毒。”

    刘安道:“雷先生所言极是,本王早就计划周详,定当赈济他们。他们都是本王的子民,本王怎能坐视不管?”

    雷被道:“王爷既是仁慈,就该放过百姓,王爷既是仁慈,就当忠君爱国,王爷不行仁义事,反而聚集奸贼佞人,图谋造反,勾结赢复,意图卖国于胡奴。王爷如此做,对得起刘氏祖宗,高祖在天之灵吗?王爷要是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去除奸佞,用仁义之士,若如此,王爷当流芳百世,若一意孤行,必将遗臭万年。”雷被慷慨陈词,当真义正词严,凛然有威。

    任是非甚是佩服,心道:“瞧不出,雷被还有些骨气。淮南只有七只老乌龟,没有八只,雷被自是不算。”雷被在药苑就是一身正气,只不过,他和左吴等人一同前来,任是非也就认定他是坏人,不加分别。任是非向大哥文育仁瞟去,他不住点头,大有赞赏之意。

    苏飞忙喝道:“五弟,不得造次。还不向王爷谢罪。”刘安把手一摆道:“哎,苏先生言重了,雷先生以仁义教本王,本王向雷先生致敬。”站起身来,向雷被鞠了一躬。雷被一愕,不知刘安何以如此,只得还礼,道:“王爷,这,这,这……”愕然得话也说不出来。

    刘安道:“雷先生有所不知,在座诸位,不是雷先生的旧识,就是雷先生的道侣,哪来奸人佞人?要是雷先生能在在座之人中,指出奸人佞人,说出他们的奸恶事,本王定当重处。”

    刘安这番话,倒不易反驳,在座之人,雷被均识得。苏飞七人的事,他知道得最多,念在结义之情,总不能一口说了出来。至于文武官员,他虽识得,平常做的事,又一无所知,要说出他们的奸恶事,自是不可能。雷被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愣在当场,嗫嚅道:“这,这……”

    任是非心道:“老乌龟好奸滑。”文育仁心道:“好奸恶的手腕。”雷被直斥其非,刘安心中怒极,他是大奸大恶之人,喜怒不形于色,隐忍不发。一则,以他王爷之尊,不宜为此事发怒,二则雷被武功高强,是淮南八公中武功最好的一个,要是杀了,当此用人之际,岂不少一臂助。心中早已打定主意,等大业得成,把雷被杀了就是。

    左吴明白刘安心思,心道:“老五,王爷暂时放过了你,并不是不究此事。你要再这样下去,兄弟们还怎能在王府中混下去?今天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不知你明天还要弄出什么事来。为了众兄弟,左某只好当机立断,老五,这都怪你鲁莽,不要怪三哥不好。”道:“五弟,几年不见,你的蹑云剑法定是大有长进,你就和太子切磋切磋。太子圣明,于剑道甚有独得之秘,你们切磋切磋,让我们开开眼界。”心道:“左某略施小计,任你雷被神通广大,也得落入左某算中。”

    刘安知道雷被武艺高强,要是肯指点刘迁几招,那是大大的美事,道:“左先生此议甚好。就有劳雷先生指点迁儿几招剑法。”

    雷被道:“小人不敢。太子是君,小人是臣,万万不敢在太子面前动刀弄剑。”

    刘安道:“哎,雷先生不必多虑。这是本王特许的,雷先生不用推辞了。迁儿,雷先生当世高人,你就用心向雷先生请教几招。”

    刘迁道:“是,父王。”心道:“你适才斥责父王,父王不便治你之罪,才假我之手除你。”刘安要他二人比剑,倒也没这个意思,刘迁一时理解有误。只因刘迁这一念之差,引起莫大事端。

    刘迁拔出佩剑,向雷被拱手一礼,道:“雷先生,请。”事已至此,不比是不行了,雷被心想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万一一个失手,伤了太子,可是大事,向刘安施礼道:“王爷,请准许小人用木剑。”

    刘安道:“好。”命人取来木剑,递给雷被。刘安道:“迁儿,雷先生当世高人,手中虽是木剑,无异于宝剑,不能轻敌。”刘安是大行家,知道以雷被的修为,木剑宝剑,并无多大区别。

    刘迁就不这样想,心道:“你雷被也太过狂妄,如此瞧不起人。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老子的厉害。”甚是恼怒。佩剑上扬,作了个请的姿势,一招投石问路,向雷被当胸刺去。刘迁知道雷被修为极高,才用投石问路试探。刘迁甚得左吴等人和刘安真传,剑势若虹,光华大盛,极是凌厉。

    雷被心想,他是太子,不能跟他认真,就假意比划一番,输给他就是了,使个粘字诀,木剑斜出,轻拍在刘迁剑上,再用御字诀,把刘迁的佩剑拍向一旁,化解了这一刺。若是在搏斗中,雷被当跟进直刺,就可制敌于死地,雷被心存容让,站定身形不动。

    刘迁一刺不中,招式立变,手腕一振,一招孔雀梳翎,剑尖幻成十五朵剑花,向雷被刺去。这招孔雀梳翎,是分光剑法的绝招,一招三十六式,每一式就是一朵剑花。刘迁自左吴处学得这招,时日甚短,只能一招幻成十五朵剑花。

    雷被和左吴相交数十年,于他武功知之甚熟,这招变化虽多,要破也甚简单,只要运足内力,向正中心直刺一剑,就可破去。雷被气贯剑身,中宫直进,一剑直刺过去。雷被手中木剑,用上他数十载修为的内力,依然是剑气大盛,嗤嗤之声大作。刘安,苏飞等人,以及屋顶上的文育仁和任是非均识得其中诀窃,暗赞雷被了得。

    刘迁武功不高,见了这等声势,也识得一剑之威,忙变招后退,就在这时,环跳穴上一麻,动弹不得。刘迁收剑欲后撤,这一剑就算刺过去,也是无碍,雷被也不变招,直刺过去,变生肘腋,刘迁竟是站着不动,要收剑已是不及,一剑刺在刘迁胸膛。这一剑贯注了雷被深厚的内力,虽是木剑,无异于宝剑利刃,要是刺实了,刘迁定会命毙当场,危急中,雷被手腕一振,震断木剑,才解了穿胸之厄。饶是如此,刘迁也为内力所伤,如中巨杵,五脏翻腾,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刘安,淮南八公,在座文武官员,无不大吃一惊,惊呼一声啊。刘安在椅上一按,掠到场中,右手一抄,抱起刘迁,一掠回到椅上。刘安这一掠,身法奇快无比,如鬼似魅,当真来去如风。任是非心道:“好俊的蹑云追风身法。老乌龟果然了得。”

    刘安回到椅上,一把刘迁脉博,稳健有力,只是为内力震荡,并无大碍,顿时放心,掏出一颗药丸,纳入刘迁口中,刘迁吞了。刘安召来佣人,命他扶刘迁入内养伤。

    雷被向刘安跪下道:“小人误伤太子,请王爷降罪。”刘安是大行家,知道雷被不是有心伤刘迁,心道:“这事着实奇怪。迁儿明明要后退,怎的突然不退了?”正在推究其中原委,一时忘了回答雷被。

    刘安不答,雷被以为刘安有意为难自己,道:“王爷既是不肯见谅,雷某以死相报。”提起右掌,击向天灵盖。雷被自戕,左吴等人竟无一人敢出手相救。眼雷被就要殒命在一掌之下,横里一股指风飞来,点了雷被曲池穴,一人向刘安跪下道:“王爷,请瞧在五弟多年忠心耿耿份上,饶五弟一命。”正是苏飞。他虽是害怕,毕竟不忍雷被命丧当场,大着胆子,救了雷被。

    刘安并无怪罪之意,只是一时忘了作答,被苏飞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道:“苏先生快快请起。本王并无怪罪之意。本王只是觉得奇怪,为何迁儿欲退未退?”

    雷被正直,左吴满肚子坏水,把雷被视为眼中钉,早就有意把雷被除去。他要雷刘二人比剑,已经算计好了,用弹指神通功夫点了刘迁穴道。他点刘迁穴道,右手拢在袖中,再用太极劲,消去声响,是以旁人不知。刘安起疑,左吴心急,向其余六人一使眼色,七人跪下,道:“王爷,请在雷被忠心为主的份上,饶了他。”

    刘安未及回答,左吴道:“王爷,雷被伤了太子,按法当诛,但雷被这些年,也立了不少功劳,还请王爷念在他过去微劳,饶他一命。”

    刘安本想不究此事,左吴伤了太子一语,使他想到,要是此事不究,太子威德何在?本王颜面何存?不杀一儆百,何以服众,岂不人人可作乱?心意一决,杀心大起,道:“诸位请起。本王虽有宽容之心,这等犯上作乱之事,最是大逆不道,本王不得不按律法处置。”唤来师爷,道:“伤及太子者,该处何罪?”师爷道:“回王爷,太子是国之储君,伤太子无异于犯上作乱,当凌迟处死。”

    刘安挥退师爷,右手中指一弹,嗤的一声,一缕指风飞出,点了雷被期门穴,道:“哎!雷先生,本王实不愿世上少一高人,江湖少一奇侠,国法难容,本法不得徇私枉法。来呀,拉出去斩首。如有为雷被求情者,与雷被同罪。”他忌惮雷被武功了得,怕他逃走,先点他穴道,后宣布罪状。

    苏飞七人惧祸及己身,不敢再为雷被求情,站了起来,惊恐万状,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雷被忆及结义时的誓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此时他们只顾自身安危前途,不要说为自己求情,就是讲一句好话也不敢,不禁万念俱灰,长叹一声,被刀斧手推了出去。

    屋顶轰隆一声巨响,灰尘迷漫,连眼睛也睁不开,屋瓦乱飞,挟着劲风,纷纷向众人砸来。刘安,淮南七公,五银衣侍卫,以及会武功者,或避或接屋瓦。

    刘安等人估计来了敌人,心想大概是敌人要借灰尘掩护施袭,无不运起内力,准备应敌,可是并无敌人。过得片刻,心想灰尘该散尽了,睁开眼来,屋顶又是一声巨响,灰尘跌落,屋瓦纷飞。刘安等人心道:“又来了敌人。”一念未了,轰隆之声又起,屋瓦灰尘齐落。七八声后,只听得喀啦啦,一声巨响,头上劲风袭体。

    刘安等人齐道:“不好,屋顶塌下来了。”苏飞等人哪里还顾得王爷不王爷,各自逃生要紧,忙运内力震破墙壁,逃到院中,再房子,屋柱挺立,依然如故,就是没有了屋顶,成了名符其实的天井。

    有人哈哈大笑,笑声如千军万马,奔腾不息,威势慑人,震人耳膜。来人功力甚高,刘安心中一凛,道:“何方高人驾到?请现身一见。”

    大笑之人道:“高人不敢当,只是辈份还不低。”黑夜中,刘安不知真假,道:“请问前辈,大号如何称呼?”大笑之人道:“嗯,老夫叫什么?多少年没用了,记不得了,记不得了。哦,终于记起来了。老夫姓爷,名爷。”

    刘安道:“原来是叶叶前辈,久仰,久仰。”大笑之人道:“嗯,乖,乖孙子。一见面,就叫我老人家爷爷。”

    刘安恍然大悟,来人占了他便宜,这才记起说话之人童声未去,还带稚声,怎会是老人家,怒道:“何方小子,竟敢到王府中来撒野,活得不耐烦了。”身形一晃,快逾闪电,向发声处掠去,可是什么也没有。心念一转,立时明白,说话之人用的是千里传音之术,千里传音,可以隐去说话人的位置,让人捉摸不定。若是声音从东面发出,也许就在西面,也许就在北面,或是南面,绝对不会在东面。若是声音在十丈处,也许就在你身边。

    刘安被人耍弄了,大怒,喝道:“来人,掌灯。”他急怒之下,这话用丹田真气发出,“来人,掌灯”四字,远远地传了开去,经久不绝。

    屋顶坍塌,早已惊动了不少家丁,护院,更夫,佣人,士卒,听得王爷叫掌灯,纷纷去找火把。这是王府,各种东西备得有,不多时,找来十多只火把,点了起来,把院子照得如同白昼。

    众家丁忙去屋瓦中救一众文官。这些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屋顶塌落,不被砸死,也要受重伤,好在他们脑子转得蛮快,忙乱中,向墙角奔去。屋顶塌落,墙角屋瓦要少些,虽是免去了杀身之祸,也被砸得遍体鳞伤,被佣人扶下去治伤。

    院中多了五人,三个坐着,两个站着。坐在正中的是文育仁,在他左边的是雷被,在他右面的是任是非,坐的正是刘安的虎皮交椅,水成海和张百寿,站在文育仁身后,保护他。

    不用说,这一切是任是非的杰作。文育仁见雷被被刀爷手推向厅外,传音入密道:“救他。”任是非一掌拍在屋顶,击出一个大洞来,灰尘屋瓦纷坠不已,揭起屋瓦向刘安和淮南七公掷去,惑乱心神。文育仁乘乱,从洞中飞身而下,救出雷被。刘安和苏飞等人心神为任是非吸引,没有发觉文育仁救人。

    任是非掷了一会屋瓦,童心大发,心道:“老子把屋顶给老乌龟拆了,压不死他,也要吓他一大跳,最好是气死老乌龟,省却老子一番手脚。”东一掌,西一掌,打断不少横梁,估计差不多了,拔出短剑,刺入顶梁,手握剑柄,转了一周。顶梁虽大,被他一削,已快断,任是非运起上清真气,重重一掌击在顶梁上,顶梁折断,整个屋顶也就塌了下去。

    任是非弄塌屋顶,心中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刘安惊怒之下,听他笑声震耳,未加细辨,以为是武林异人所为,好言相询,被任是非骗得叫起了爷爷。

    任是非在屋顶窥视已久,于屋中情景甚是熟悉,见刘安坐在一张虎皮交椅上,甚是威风,心道:“老子去把它搬了来,坐上一坐,也让老子威风一番。”乘混乱之际,摸进屋里,把刘安的坐椅搬了出来,还另外搬了两张椅子出来。把椅子向院中一放,就想坐上虎皮交椅,心道:“要是老子坐了,大哥不做,未免不够义气。”请文育仁坐虎皮交椅。文育仁知他喜玩乐,费了这么大劲,弄出这张椅子,定是想威风一下,道:“二弟,还是你坐。大哥坐这张。”把右边的椅子和虎皮交椅换了位置,坐了下去。雷被坐了一张。任是非老实不客气,坐了下去。任是非回味弄塌屋顶经过,占刘安便宜,得意洋洋,其乐无穷,左脚架在右腿上,架起二郎腿,不停地摇,哼起了儿歌,道:“一只老花狗,一身黑黝黝。蹲在家门口,想吃刘安老乌龟的肉骨头。”水成海和张百寿从隐身处出来,站在文育仁身后,保护主人。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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