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儒士的离去并未平息掉四周议论纷纷,反而掀起又一番热潮。
宣纸上朱红标注缓缓消散,而在秦苓代笔所书的四句诗文外,亮起一层淡金色光晕。
学宫大儒特评:甲上之作。
少年向来不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却又不能一声不吭悄悄溜走,只得满脸赔笑着应付了事。
所幸围观看客大多是些通晓事理的读书人,不至于闹出什么出格举动来。
停留了约莫半柱香的光景后,少年这才得以从拥挤人群中脱身。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甚至有不少看客在离开时口中尚还喃喃吟诵着这两句诗,而随着众人纷纷离去,涌向四面八方,诗赋区内一传十十传百,骤然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人人皆知有个出身乡野的布衣才子,四句七言引得学宫夫子露面,亲授传讯之物以示招揽之意,特评其诗为甲上之作。其中尤以后两句为点睛之笔,意蕴高深,才情斐然。
一时间包括整个诗赋区在内的文争区都在争先恐后搜寻着这位年轻才子的踪迹,其中不乏来自各大学宫的儒士夫子。
能让松石学宫那位老古板笑脸相迎,足以说明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十三学宫同气相连,却也明里暗里抱着一较高下争抢风头的私心。
文道无大小,达者共逐之。
可惜少年一行自离了“送别”为题的诗赋区后,便如同人间蒸发般销声匿迹,再没了半点消息。
见过其样貌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还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随波逐流凑个热闹而已。
距离入口处百丈开外,一张格外醒目的巨大宣纸前团团拥堵着不下千百道人影。
宣纸依旧是四方整齐,却比诗赋区内其他纸张足足大了数倍有余。两侧笔海内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软硬兼毫、长中短锋,更有数道身着长衫素袍的儒士静立一旁,气息内敛。
宣纸虽大,其上却不过寥寥数笔,而四周围观的千百道人影竟鲜有上前作赋者。
“酒?”
站在不起眼角落里的少年目光直勾勾盯着宣纸上方的木制牌匾,其上唯有一字为题。
“小哥有所不知。”
“此处名唤鸿儒台,是与金银区招财厅、武斗区云梯擂齐名并称的独特所在。”
“凡在诗赋区内得众评乙上之上者,方可于此处依题作赋,一较高下。”
“最终以前三甲为优胜者,可得跳阶令牌,受学宫大儒面见。”
秦云眼见少年疑惑,赶忙一五一十开口解释道。
方才一首七言出,得学宫夫子特评甲上。这位秦家公子心中本就对少年敬佩有加,此刻愈发重了几分。
少年这才弄清楚为何迟迟不见有人上前,能在诗赋区内得乙上之评者,恐怕少之又少。
以酒为题,少年脑海中顷刻间涌现出无数千古名篇、诗词佳句,可他更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片刻前刚拿出一首惊艳四座的七言绝句,如今若紧随其后再作出一首,只怕会顷刻间成为众矢之的,再难有安生日子。
“怎么,还有佳句?
站在少年身后的方言忽然开了腔。
少年思忖半晌,默默点了点头。
“什么水准?”
少年略有迟疑道:“不亚于方才那首。”
“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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