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洞顶上掉落下来的冰柱,在地面掀起数道雪瀑,银粉漫天,梨花点点,向周围洋洋洒洒地铺卷开。
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叶云轻从水成碧怀中探出脑袋,她两手拍了拍肩头沾上的雪,定睛打量起重归平静的密室。
只见许多巨型冰柱横七竖八地躺在雪地中,先前那些垒成高墙的头骨大部分散落各处,都被砸得零零碎碎,唯有密室中央的那块冰石仍立于不动,但从冰石外层传来的丝丝裂动之声,在这寂静的片刻却显得十分刺耳。
叶云轻看见高长锐和萧玉珑正缓缓从雪中起身,隔着那块巨大的冰石,远远地与他们相对而立,师徒二人此刻的注意力也集中在那块正发生着某种变动的冰石上。
这变动非常细微,却又极其迅速,在密室中的众人都还没来及有所反应之时,清脆的裂响就以迅雷不及之势迸发而出。
“砰”的一声巨响炸开,众人眼前放佛绽开了一朵巨型的银白烟花——那硕大的冰石竟自内向外爆得粉碎!四散的冲击之力引得洞内的冰雪和石块又是一阵骚动。
尚未能理解冰石为何全然炸裂的众人皆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即便是夺镜心切的高长锐,此刻也怔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哪怕是上前一步。
除去外面厚厚的的冰层,大家便发现那所谓的“冰石”,原来厚冰里面包裹的是一个石桌,桌面上放有一个黑玉石盒,盒盖已被方才的力量震碎在地上,盒子里的东西却掩在阴影中,隔着远了也看不真切。
从叶云轻的手腕上传出烟萝的声音,“从被封印的那一天开始,幽极幻镜的灵力就在不断地冲击外层冰封的结界,这几十年来它的灵力已然外泄不少,从而形成云隐山上的白雾,可见那结界早已被它损毁出间隙,再加上这几日雪缨剑又大大削弱了冰眼月石的冰寒之气,而冰柱在外部的撞击恰好造成了一个冰裂的契机,于是这封印终是被幽极幻镜给挣脱开了。它这次逃了出来,再想关住它可就难了。”
烟萝的语调很淡定,如同在调侃一件与己无关的坊间趣谈,听他说话的三人却无法淡定了。
尤其是急性子的叶云轻,她用左手使劲摇晃着自己右手的手腕,放佛那样便是在摇动附在法器上的烟萝的脖子:“冰封的结界都没了,你快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烟萝一点也不着急,继续慢条斯理道:“比起幽极幻镜,你们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或许是流魂烛才对。因为长期处于冰封状态之后,像幽极幻镜这样的灵器,完全苏醒尚需一定时间,但月孤明却事先在流魂烛上施了点火咒,一旦解封,火便点燃,流魂烛的灵力便可以瞬间被唤醒。”
烟萝的话还没讲完,那黑玉石盒中就蓦地亮起一星绿色的光点,一闪一闪,像是潜伏在月夜森林中窥视猎物的野兽的幽瞳。
对面的高长锐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大力推了萧玉珑一把,让她上前去看看情况。萧玉珑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无奈之下,慢腾腾地挪步向黑玉石盒靠过去。
叶云轻看着忽明忽暗的绿色烛光,也暗自咽了口唾沫,南玥耐不住了,问烟萝道:“流魂烛的火焰要如何灭掉?”
烟萝道:“早告诉你们了,流魂烛一经燃起,万鬼不空,烛火不灭。”
这话让三人的脸色都更严肃了几分,额头微微汗水渗出,眼前这局面可不好应付。
那一星绿光陡然向上窜起数尺,整个密室瞬间暗影幢幢,乌烟瘴气,晃眼间每个人的脸都被那绿光映得青面獠牙一般。
距离火光最近的萧玉珑迎面被一股阴气给从头到脚的重重罩住,她头顶一片冰凉,猛然间就像有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背后,顿时就将她硬生生给压成四肢着地,脸也被压制着紧贴在冰寒的地面。她浑身战栗,头抬不起来,胸腔也被莫名的力量压迫,无法吸入空气,手里的万冥草和六阴血也拿不住,全掉落在地上。
尖唳的呼啸、哭喊、嘶吼,如同波涛巨浪,一阵高过一阵,伴随着如水般在地面流淌开来的绿色光芒,从烛火中心倾泻而出,盘旋而至。
水成碧见势不妙,用戒指上宝石的力量支起防护的结界,他们三人身处在流转的五色华光中,暂时与外界至阴至邪的侵扰隔绝开,但这也并非长久之计。
远处的高长锐对着萧玉珑的背影暗骂了声废物,此时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内力来抵御快速攀上每一处血肉的阴寒,那庞大的身躯竟也被不容违抗的巨力给压制得矮了一截,他全身青筋暴凸,想要抗住肩头莫名的压力,却还是缓缓跪了下去,放佛被钉在原地,双脚都难以移动。
“他们两个人的背上,全是鬼魂……”南玥愕然地睁大双眼,他身为赶尸人,与幽冥沟通的能力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强的,对阴物的感知自然更甚一筹,此刻在他的眼中,数不清的鬼魂,就像叠罗汉一般密密实实趴在高长锐和萧玉珑的背后,也难怪他们无法起身了。
而那些鬼魂的身上,都燃烧着熊熊的绿色火焰,他们痛苦地呐喊和挣扎,再将这种痛苦疯狂地报复在他们所遇到的两个人身上。
地上的萧玉珑内力浅薄,毫无抵抗之力,所以状况更惨,有不少鬼在狠狠掐她的脖子,抠她的嘴巴,扯她的舌头,她想哀嚎却发不出声,七孔中已有细细的血丝流出。
叶云轻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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