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朗的房中已经没有了亮光,客栈中万般寂静。雨菡心中难受,五味杂阵,她强压怒火,忿忿不平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次日,天大亮,客栈大堂中人声嘈杂,雨菡独自来到大堂,吃早餐的人很多,她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要了一碗稀饭和一根油条,刚坐下,天朗也过来,在雨菡对面坐下,笑着道:“雨菡,吃早餐,怎么不叫我一声。”
雨菡看也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得吃着。
邻桌两人在议论着。其中一位中年人问道:“嗳,张三、大家都在说昨晚龙潭镇出了一件大事。你可知道吗?”
“你是说薜家吉药铺子的事吗?”
“可不是吗,薜医生被人给杀死在店中。”
“昨天白天路过街口,你看见吗?不是有个妇人在啼哭诉冤吗?就是被这位薜医生欺负的要寻死的小户人家吗?这种恶人死有余辜。”对面的汉子边吃着馒头,边说道。
“那这么说,这个行凶者定是位见义勇为的侠士啰?”
天朗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看了看低头吃东西一言不发的雨菡。
“听说、这薜家吉药铺可是坤龙宫在龙潭镇的号子,这里离着昆山也近,他们肯定会派人来查的。”
“那这位义士可能有麻烦了,嗳、坤龙宫可不好惹啊!”
小二刚好送面条过来,听见他们两人的议论,于是插嘴道:“客官,你们是外地人吧,事情可不是你们说的哪样?”
“哦、哪是怎么回事呢?”那位叫张三的汉子忙追问。
小二道:“薜医生可是个大好人,被镇上人称为薜菩萨、薜神医,他在镇上救死扶伤无数人,薜家吉药铺子是坤龙宫的,是设置在龙潭镇的救助站啊!有钱就给,没钱的穷苦人看病,他们从不收钱,我们这里这几天就有位客人已经分文全无,又赶上生病,但是薜家吉药铺照样给他看病配药。”
“是这样,怎么完全和我们听道的不同啊?”中年人怔住了。
天朗的笑容在脸上瞬间凝固。
小二继续道:“本来昨晚,薜神医是赶去救镇西头王大锤婆娘的,她难产,命系一线啊,等着薜神医救命呢。可是那知道薜神医药都备好了,刚要出门却被人杀死在店铺门前,孕妇等不到薜神医到来,妇人孩子可惜也都死在床上,惨不忍睹啊!更可气的是,药铺中所有的伙计仆人也全部被杀死,这是义士所为吗?分明是杀人魔鬼。”
“啊!”大家都惊叫起来。
“噢,听说早晨救活了一个小伙计,已经由镇上的人自发的抬去了坤龙宫。”邻桌上一位小哥插嘴道。
天朗此时脸色煞白、低沉地启动双唇:“小二。”
小二忙走过来:“客官、你需要什么?”
“我问你,你刚才说得都是真的?”一种冷凛之气从天朗身上散发而出,脸阴沉到了极点。
小二浑身一哆嗦,点头道:“千真万确,不信你现在可以随便在镇子街上走走,看看情况,再问个本地人,你就会相信。”
天朗点点头,一转身,一阵风似得消失在门前,把个小二惊吓在当场。
雨菡将饭钱放在桌上,招呼了一声小二,也匆匆走出客栈。
薜家吉药铺前,集满了人,有官府的人在清理现场,有外地来的路人在观看,更多的却是许多老老少少的当地民众,有的跪在地上烧着纸钱,有的在边上抹着眼泪。
忽然,有个汉子大声啼哭起来:“薜医生、恩公啊!你自来镇上救了这么多人,却得了一个这样悲惨的下场,好人不得好报,天理何在,是你救了我一命,我一定豁出这条命也要为你报仇。”
此人话一出,立刻有十几个壮汉也长呼,“我们也是,一定要替薛神医报仇,找出这个杀人狂魔。”
站在墙角边上的天朗身子一擅,差点栽倒在地,他缓缓转过身躯,慢慢往回走,看了一眼身后的雨菡,停顿了片刻,忽然,狂奔而去。
雨菡并没有去追他,而是走近了人群,目睹着那些官差们将院中、铺子里的尸体一具一具的抬出来。老百姓的悲愤,旁观者的唏嘘。
她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暗想:这是一个圈套,被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