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贱惯了,不过是那个样子。年关要到了,宫里可有安排吗?”“从前都是白毓来安排的,今年嘛……白毓被废,新后又惨死,宫里就剩娘娘最能把关了。”沈涣栀想了想:“边关闹着战事,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宫里虽说银钱用度要节省,倒是不得不操办,一来叫外头安心,二来不使这宫中女子过于凄冷。”
“那,娘娘安排?”星河笑着道。沈涣栀想了想,道:“光我一个人似乎太张扬了些,带着薛昭容与白贵妃一起吧。”月湖撇撇嘴角道:“薛昭容倒还好说,这白贵妃……很久都没见过了。也不知是死是活。”沈涣栀浅浅笑着:“既然没有动静,就是好好儿的。内侍局想必不会给白贵妃好脸色瞧,这样闹起来一番,倒似给了他们个警醒。”想起白毓,星河闪过一丝厌色,惊讶道:“娘娘您还惦记着她呢!她那么一个人,简直——”沈涣栀打断了她:“一个不足与我抗衡的人,有什么值得恨的?”
月湖只低头道:“不错。”
思绪不禁飘回了从前,那时星河与月湖依旧心存仁慈,偶尔还会与她因她行事过于果断,而心存芥蒂,怎么会料到如今,她二人竟不知不觉与她同心同德,共同变成真正的后宫女子了。
“娘娘还是先去看看王吧?”月湖劝了一声。突然,外面传来喧嚣笑声几许:“又下雪了呢!”沈涣栀一挑眉,月湖心领神会道:“像是花颜。”忍不住贪看了一会儿,外面宫女的小小影子欢悦且活泼,真真儿是快活得紧,这样的情景,在宫中是少有。
“明儿个,陪我去元烈殿吧。”沈涣栀轻声嘱咐着。月湖与星河亦应下了,略一停顿,月湖道:“薛昭容那里要去知会一声吗?”沈涣栀回道:“自然。另外白贵妃宫中也要跑一趟。”月湖点了点头:“是,奴婢记下了。”“年下诸事繁琐,不得不小心谨慎,又是在外寇入侵的节骨眼上,万万不能出差错。星河,从前都是如何置办的?”星河答:“首先从内侍局要拨下一批年赏,算作给各宫年关使的。内侍局是一分,各宫娘娘另赏的又算作一份,年初有三宴,两次家宴,一次国宴。不过,王此次出征,恐怕是办不得的。”沈涣栀想了一想,道:“办,一定要办,国宴办不得,就办家宴。”
愣了一愣,月湖道:“娘娘跟那些女人们有什么可凑的?依奴婢看,不如待在自己宫里清净呢。”沈涣栀一笑嫣然:“跟她们当然没什么凑的,本宫想请了坷王府与李将军府上人来,再叫上沈铃清与沈明也就是了。”皱了皱眉头,月湖道:“李家人与坷王爷可对您颇有微词呢。”
笑意微微一顿,沈涣栀心下也不是不明白。朝臣都说她祸国殃民,引起此番大乱,正是人人得而诛之,庭珂与李子嘉是忠骨之臣,恐怕更不例外了。
“无论怎么样,人是一定要请的。况且,我也着实想念坷王妃与李夫人了。”沈涣栀伶笑道。星河亦觉得不妥,开口:“既如此,娘娘只请女眷就是了。”“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不能让朝臣们觉得凌天大势有所不稳,既然国宴不可办,那该请的人只好在家宴上请了,也是告诫群臣,即使吾王出征,规矩也乱不得,领天依旧是凌天。”沈涣栀轻轻地言,宁静的容色和着窗外飞雪显得格外清美。
“娘娘的心是好的,奴婢们是怕那些人为难您。”月湖叹口气,道。沈涣栀温婉笑了:“我背上的骂名还少吗?”“那——奴婢去吩咐内侍局,一切照旧。”月湖轻声道。
沈涣栀略一思索:“内侍局的年赏平常为多少?”星河脆脆答道:“由选侍宫里开始算起,逐级上升。一位选侍拿三十两银,九类衣料子一匹。”沈涣栀眸间一动:“我们可拿多少?”星河咯咯笑开了:“娘娘自然是会拿得不少的。光雪花儿银就得拿足足六百两。”沈涣栀眸中微微紧:“我不过是昭仪的位份,可以拿这么多?”月湖静静地点了点头:“光是俸禄自是没有这么多,可内侍局平时待我们倾颜宫一向毕恭毕敬的,要东西从没有不够的,平时的日常用度也给得格外多些,这个数原不算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