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谬赞。”
静心抿嘴笑了:“这只镯子还是最配沈姐姐了,本宫哪里敢夺人所好呢?”沈涣栀摇头:“既是送给娘娘的,臣妾哪里还有要回来的道理?何况这镯子也并非是什么倾城珍宝,承蒙娘娘不弃肯多看一眼罢了,娘娘这样说便是要叫臣妾自惭形愧了。”
张了张口,静心急急道:“姐姐千万别这样说,本宫看姐姐是自己的姐姐,哪里嫌弃姐姐的东西呢?方才不过说嘴罢了。”嬷嬷耐心细细道:“昭仪娘娘不是不剔透的人,如此说来不过是要娘娘收下,娘娘收下不就是了?”点头,静心也小声道:“本宫初入凌天,一切都还不大适应,见了姐姐平白觉得亲切,姐姐万莫与我生疏了。”她本就生得极美,又作出可怜兮兮的娇态,让沈涣栀不得不怜道:“娘娘喜欢,臣妾定常来常往。”
如此沉默了一晌。
嬷嬷在一旁轻轻碰了碰静心的手肘,静心恍然醒悟:“今日各位姐姐也待了许久了,便先回去吧,本宫舟车劳顿,也需多缓缓些日子,这几日便不必来了。”
一位女子生得清丽娇俏,脸上敷了香粉,唇点了胭脂,格外艳丽无双,却是个生面孔,一直只顾喝茶,并未开口,闻听此言反倒笑道:“娘娘风尘仆仆,自该歇歇。只是不知,这关门谢客是否也包括王在内了。”静心刚要张口还击,女子却抢先行了跪礼:“臣妾告退。”
气愤不已,静心攥紧了拳头,这一幕被沈涣栀看在眼里,沈涣栀也跪下:“臣妾告退。”静心强压着气:“下去吧。”
出了未央宫,星河便笑开了:“陈容华还真是解气,可算没便宜了那个什么静心公主。”沈涣栀淡淡挑眉:“那是陈容华?”点头,星河爽朗道:“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入宫以来受了不少内侍局的气,人也变得脾气不好了。”
一步步稳稳地走着,沈涣栀渐渐回想起她还是容华的时候,也是那样的人尽可欺,所受的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那时,她彷徨着惶恐着,是否就要这样庸庸碌碌一生,最终死在这宫中时,也不过是白发苍苍的无名容华。每次一想到,便觉得有无边的荒凉将她席卷,想嘶喊,喉咙里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当真是可怕极了。
也不知,这样的感觉在陈容华心里又该如何。
“陈容华住哪个宫?”沈涣栀冷不丁地问,星河还着实要好好想想,咬了咬唇,答道:“大抵是和夏婕妤住长秋殿吧。”
夏婕妤?微微勾唇,沈涣栀想起,那也不是个甘于平庸一生的人。
“长秋殿怎么走?”沈涣栀的声音在瑟瑟的冷风中格外突兀,又徒添了分凄凉。“娘娘要去见陈容华?”星河吃了一惊。“可她向来与我们无来往的。”“不去见陈容华,去见夏婕妤。”沈涣栀悠悠道。“这……”星河皱了皱眉,“娘娘不是厌恶她的吗?”
“可眼下王不见我,我只能靠着别的女人的手来一步步扶稳我的地位。”沈涣栀发恨道。星河叹口气,道:“娘娘现在走的这条路便是对的。”沈涣栀笑出声来:“哦?可我怎么觉得,愈走愈错了。”星河目光寞然:“长久以往,总是对的。”
长久以往……究竟多久才可以算作是长久以往。就像曾有一个男人,以顷刻之间许了她刹那光年,却又败在了一句“世事无常”,通向永远之路的有无不过在于他薄唇挑起的弧度。
“星河,你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星河摇头:“不会结束的,娘娘,和王,永远都没有尽头。”“那你呢?”沈涣栀一针见血。
微怔,星河笑道:“奴婢无牵无挂的,娘娘好,奴婢就好。”“真是亏了小桃认下,那日晚宴与沈铃清纠缠的可是你吗?”沈涣栀平淡而问。星河慌乱着:“这……娘娘从何说起啊。”“你那日平白无故打了东西我就觉得不对,你向来是个谨慎的人,怎么会如此毛手毛脚。”“奴婢知错了,不该瞒着娘娘。”星河慌张跪下。沈涣栀叹口气,她只不过随口一诈,怎想到星河轻而易举中了圈套?
“几时的事?”沈涣栀问得清淡。星河咬咬唇:“本是不久前……”“罢了。”沈涣栀一摆手止住她:“沈铃清不是个柔和角色。”“可是……”星河欲要辩解,沈涣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便住口低头。“算了,你的事情,我不管。只是,千万注意着,莫伤了你自己。”星河面上一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