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哪里好了?您瞧,您的手都流血了……”
一阵哑然,沈涣栀才注意到手上已被白布裹上了,倒微微一笑:“我看如今倒好,什么都不必做了。只安心养着,谁上门来烦也都不理,我倒偷得轻闲。”
蹙眉,月湖叹道:“娘娘您自己个儿以后怎么也得挂心着,这回就罢了,下次再有什么您觉得不对劲的可不能自己下了主张。”
说完,又急又怒:“呸呸呸,奴婢说什么呢!哪儿还有下一回!”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沈涣栀静静地笑了:“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下次不犯险了就是。”
“有的事儿是防不胜防的,娘娘您可不能大意!”
一笑,也罢。
“这次的事我觉得蹊跷,必是安佳瑞与太后联合起来,想要一举置我于死地。那张旨意我未看到,你们可知道上面写的什么?”星河不明所以,倒是月湖知晓:“王将那旨意缴了,左不过是说娘娘您在宫中杀人,无视王法。”
点头,沈涣栀冷笑:“这就对了。你瞧,可不是摆好了圈套等着我吗?”
“这宫里的路难走,娘娘得格外小心。”
“是,小心,小心。”沈涣栀应着,心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目光里好像又回到了下午,一阵尘土飞扬后,从马上下来的男人当真如同天神。
只要这宫里有庭城,便有她的一席之地。
所谓小心,也不过是小心庭城的心罢了。有了庭城,这宫里所有的暗害角斗都将不值一提,化为泡影。只要他有心护她,她便一定安然无恙。
“得了,你们先下去吧,我今儿还在元烈殿歇着。”月湖皱眉:“娘娘,自您回元烈殿后,娴美人与惜美人又来求见过。”
“哪个娴美人惜美人?”月湖咬咬牙:“娘娘您忘了?就是那日在倾颜宫外,同安佳瑞一同为难您的娴美人与惜美人。”
一阵厌恶,沈涣栀转过身去:“你们就说我且病着不见人。打发了她们。”
“是。”月湖星河告退。
困意再一次席卷。
她不是忘了,她记得清楚,那天煽风点火的二人,倾颜宫外取笑她家世的二人,只是谁能想到,那日卑躬鞠膝的她,如今竟成了昭仪。
安佳瑞倒台,难道是来表忠心献殷勤的吗?未免太过落井下石了。这样的人,难道可用吗?
实在是痴心妄想。
她们的算盘未免打错了,她沈涣栀这棵大树,可不是轻易就能攀上的。
轻轻合上双眼,走一步,看一步。
夜里,庭城再次来到她身边,未敢惊动,只是轻轻坐在她身旁,凝视着她安详美丽的侧颜。
终究,还是让她受伤了。
他从十四岁就想守护的女子,终究还是无能为力。
枫叶是那么红,而透过众人,他只能看见她独自站在枫叶中,无助如她,彷徨如她,她伸手握住了那人的剑,鲜血顺着她白希的指缝流出。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多疼。
枫叶染红了天空,正如曾经大火染红了天空。她躲在角落里,抬头,眸子里是与今日一模一样的惊恐无助,从前,他无力上前将她抱紧,今日,他这样做了,却还是让她受了伤。
不禁苦笑,即使贵为君王,面对她也终究是手足无措的。
爱护不及,竟让她在跌跌撞撞中散失了太多羽毛枝叶。不过无碍,庭城轻轻吻在她的耳垂:“如果可以,孤宁愿做你的翅膀。即使你渴望的不是我家乡的这片天空。”
女子梦呓一声,依然睡的香甜。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面庞:“孤是不是在你的梦里呢?还是说,你在孤的梦里?也许,你就是孤的一场梦,我宁愿沉睡不醒。”
清晨的一缕阳光射过,沈涣栀起身,依稀记得做了个好梦,梦里似有男子好听的声音轻语,然而却忘了他所言为何。
“来人。”轻轻唤道。
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娘娘醒了?奴婢伺候娘娘洗脸吧。”
“慢着。”沈涣栀笑意吟吟:“王昨日来过?”
“是。”
“好。”
一愣,小宫女笑:“奴婢先给您打热水吧?”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