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出事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总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吧?公子难道一点都不觉得担心吗?”
应皇天似是已经睡去,并未出声,香兰继续嘀咕道,“虽说观公子看起来不打算饿死自己,可把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总不是个办法,您说呢?”
应皇天这时嫌吵似的稍稍避开头去,盖在脸上的卷轴依然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香兰见状不由抱怨道,“公子您根本没睡着吧?故意不理我……哼……”
好半晌,卷轴底下终于传来了那个始终平淡不惊的嗓音道,“他躲在屋里消沉是谁告诉你的?”
香兰闻言一怔,一时间回答不上来,想了想才道,“如果不是消沉……那……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谁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一定是消沉?”
“呃……”香兰听应皇天这样反问,冷不丁想起应皇天也常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倒还真不是消沉,这时又不由问应皇天道,“这么说来,观公子也是为了别的什么才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咯?”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应皇天淡淡道。
短短一句话有把香兰的问题堵了回去,香兰忍不住小声咕哝道,“如果可以问观公子,我才不要来问公子你呢……”
应皇天索性不再出声,香兰好不容易安静了一阵,忽地又开口道,“公子这次肯定猜错了,观公子和公子不同,观公子那么善良的人,不可能都不跟玉蝉说一声,让她白白担心那么久。”
“激我无用。”
香兰吐了吐舌头,想了想,最后没辙地道,“公子您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愿意去把观公子劝出来?”
“我从无此打算。”
“难道就任观公子在里面自生自灭?”香兰不罢休地再问。
“他想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应皇天不咸不淡地道。
“那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香兰颇为烦恼地抓了抓头。
应皇天终于有了动作,他将脸上的卷轴取了下来,脸上却毫无表情,像是对香兰总是打扰他午睡而显得不太乐意,这时起身回答了香兰一句道,“等到你不来烦我的时候。”他话音才落,庭院忽然一震,庞大的小黑悄无声息地出现,把香兰好不容易挑拣好的茶叶震得如同天女散花,一下子全都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应皇天轻轻一跃跃上小黑宽厚的背,同时长啸一声,空中便见几只大鸟盘旋而来,并回以雀跃地鸣声,看起来早就来到附近了。
“公子!”香兰望着来去如风的小黑,忍不住狠狠跺了一脚,然后认命地蹲下来一片一片捡她的茶叶。
这一捡就捡到了太阳下山,但应皇天还不见回来,香兰亦知道每次应皇天被那群“伙伴”们带出去,就绝不会早回来,它们粘公子粘得紧,这一点香兰早在雪山上就已领教过,那时应皇天身上还有伤,害她成天提心吊胆的,现在的应皇天健健康康,香兰也就随他去了,当然,她不是不清楚有些事就算她想管也管不住,但她一样也控制不住自己总会担心这个那个的心情,因而她最清楚玉蝉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才会一直唠叨着希望应皇天能设法劝观言出来。
捡好茶叶,香兰便去准备晚餐,虽说观言仍在守孝中,可在香兰眼里,他的守孝方式却如同苦修,每日清淡的饭菜,每日浸泡冷水,不言不语,无喜无悲,简直像在行斋戒那样。
这晚应皇天不在,之前因见观言又久不肯出来,玉蝉觉得她一直在重楼等待也不是办法,是以最近才离开的重楼,她相信观言一定会振作起来,因而先去整理观言的执房,神仕一职观言还未正式上任,但执房势必要换,也许正是因此,观言自觉无所事事,才会跑到重楼里来待着。
香兰很快做好晚餐,准备端到观言的房门前,此时长廊上四下无人,只有香兰自己的脚步声,香兰一时觉得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她左看右看,想到应皇天不在,眼珠子不由滴溜一转,顿时跑了过去,放下饭菜,使劲敲起了观言的房门来,并冲着里面大声嚷嚷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公子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