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巴里。
视觉上的冲击让观言不自觉地产生了排斥感,所以一开始几乎不敢去咀嚼,但无论如何,塞入嘴的食物的味道仍是充分地溢满在整个口中,他感受到酱汁不仅酸甜而且还带有一丝恰到好处的咸味,并没有想象中的怪怪的味道,但越是如此,他越是分辨不出那黑色的酱汁究竟是何物,然后他稍一咀嚼,齿间便感受到又脆又香的肉味,可偏偏他也尝不出来那是什么肉,既不是鱼,也不像是其他的肉类,只觉得配上那酱汁显得美味极了,观言忍不住又夹起一筷,放入口中慢且仔细地品尝。
“观公子,味道如何?”香兰问。
观言肯定地点头,终于还是忍不住再问香兰,“这究竟是用什么烹制的?”
“观公子吃不出来?”香兰问。
观言“嗯”了一声,香兰笑得开心,道,“这是我的秘密武器,可不能轻易透露。”
见她如此卖关子,让观言忍不住又问,“那,应公子……知道吗?”
香兰笑得非常得意,告诉观言道,“公子也不知道。”
应皇天瞥他一眼,只道,“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
香兰不知为何偷偷笑了笑,便要去准备第二道菜,但在这之前,她体贴地为观言拿来一杯清茶漱口,并对观言道,“观公子,第二道菜很快就来,请稍等片刻穿清。”
她的表情甚是开怀,观言却倍觉忐忑,问应皇天道,“香兰姑娘做试吃的食物外观总是如此惊悚吗?”
应皇天却回答道,“刚才那道只能算吃惊,并未到惊悚的地步。”
被他这样一说观言冷汗都快冒出来了,想问又不敢继续再问,吃惊的程度就已经是如此,那么真正令人惊悚的食物又会是如何呢?任凭观言如何想象都想不出来,这时,香兰已经将第二道菜端了上来,那是一只小坛子,封口并未打开,香兰将之端上石桌,在观言面前将它开封,顿时,一股浓香的酒味扑鼻而来,观言不擅饮酒,闻起来会觉得有些冲,随即,他低头一看,这一看让他吓得一屁股站了起来,一颗心瞬间凉了半截,只因这个小坛里盛满了虾,若只是如此也就算了,问题是那些虾仔细看居然都还是活着的,它们像是喝醉了那样显得懒洋洋的,偶尔会动上一动,所以看在观言眼里,它们几乎都在微微弹动着。
“这……这是什么?”观言指着那一坛活虾,惊得舌头都打结了。
“这是极好的下酒菜,请观公子一定品尝看看。”香兰说着,还非常周到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只小虾到盘子里,然后递给观言。
观言眼看着盘子里那只小虾意识不清地微微抽动,完全不知从何入手。
“真的可以这样吃?”观言仍然觉得迟疑,他不是没有吃过生的鱼类或肉类,但那只有生熟之分,眼前的虾虽小,却是活的,对于还活着的动物,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动口。
“当然。”香兰对此毫无疑问,她见观言犹豫不已的样子,便索性动手替观言剥去小虾的外壳,那一刻,观言似是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那只虾被活剥壳时的痛苦的抽搐,不禁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对香兰道,“抱歉,香兰姑娘,这道菜有点……”
观言这样说的时候,想着香兰可能会对自己发出懊恼或者抱怨的声音,甚或是觉得他胆小什么的,而他也准备好再次向香兰道歉,未料听到的却是“噗嗤”一声笑,他不由睁开眼睛,正好看见应皇天若无其事地将那几近透明的虾肉塞进口中的动作,而后笑出声的香兰对他道,“观公子,您果然又被公子料准了,所以我只准备了这两道菜而已。”她说着补充一句道,“不过,本来我以为观公子这次会令公子吃惊的,因为跟观公子去寻找烛龙神的时候,观公子明明什么都不害怕的样子……但兴许这无关害怕与否,而是不忍心吧?”
观言想了想之后,不由点头。
“但我以为为了完成约定,观公子说不定会克服这一点的。”香兰朝观言挤挤眼道。
被她这么一说,观言不知是该惭愧还是无语,正想说什么,应皇天却先一步道,“好了香兰,把准备好的菜端出来招待观公子吧。”
“咦?”观言闻言一愣,香兰已应声道,“这就来!”
“这个先拿下去。”应皇天又指着小坛说。
“是。”香兰很快将之撤下,对观公子说道,“今次的试吃就到这里为止,之后是正式的晚餐,稍后便由香兰为二位奉上。”她语调稍嫌夸张地说了一句,兼带浮夸的动作,转了个圈才离开庭院,观言禁不住被她逗笑,然后对应皇天道,“看来果真是我小看了‘试吃’这件事,真不知道该怎么补偿香兰姑娘。”
“你可以慢慢想。”应皇天给观言和自己满上酒,二人继续对饮,庭院里夜风瑟瑟,酒劲却在身体里逐渐蔓延开来,暖意一阵接一阵,观言只觉得浑身都轻松起来。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翌日一早,他便得到一个出乎意料的惊人消息:
箴恒在狱中畏罪自缢身亡。
鸱龟曳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