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事,就问,“什么事你告诉我也是一样。”
“你能替这个岛上的所有人做主吗?”少年却问他。
“什么意思?”多木不太明白。
“我要说的这件事关乎你们的存亡,如果你能做主,我就跟你说。”少年没什么所谓地道。
多木没想到少年说出口的话有那么严重,他想了想,仍然摇摇头说,“我不能贸然带你去见我的父亲。”
少年闻言,虽然理解,却还是对他道,“你只会认为我说的是无稽之谈。”
多木却道,“你不说给我听,怎么会知道?”
少年似是想了想,便道,“罢了,如果你是他的孩子,迟早会知道。”
多木疑惑地看着他,就听他对自己说道,“这个岛很快就要沉没,不出三个月。”
他的话匪夷所思,多木愣是没反应过来,但见少年如此一本正经的口吻,表情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多木才将他话里的意思嚼了个明白。
“你是说,三个月之后,这里就会沉没?沉入深海里?”多木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道。
少年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一遍。
多木自是全然的不解,并且一点儿也不觉得真实,“这怎么可能?”
少年耸肩,一副“你看,我说了你不信”的表情。
多木知道他的意思,又问,“你如何证实此事?”
“三十日,北风起,叶凋零,六十日,红日落,天地寒,八十日,无昼夜,极光现,九十日,异鸟出,岛消亡。”少年像是吟诗一样地念道。
多木根本无从反应,但见少年的模样并不像是在随口扯谎,不由当机立断地道,“好吧,我这就带你去见我的父亲。”
谁料他还没将少年带到父亲面前,父亲就已经如同他所猜测的那般反应,“荒唐,身为我的儿子,怎么能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多木却问出了早就想问父亲的话,“孩儿自是不相信,但孩儿想知道那少年的来历,难道世上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的‘大地’存在?”
自少年出现伊始,他对这件事就逐渐产生了疑惑,再由少年言谈之中得知岛外的世界根本不是他所能想象的大,就愈发觉得好奇,但他的父亲却曾经斩钉截铁地告诉他说,“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别人。”
可这时父亲并不回答,只是问他,“你说的那个少年,他人在哪里?”
多木却不能不答,“孩儿让他在外面等候。”
“你带他进来,我要问问清楚。”父亲说。
可正当多木想去将少年带进来的时候,少年却已不告而别。
这让多木难以理解,暗自猜测少年是不是听见了他与父亲的谈话,以至于不愿意露面?
父亲得知后,露出一副被自己料中的表情对多木说,“好了,这件事无须再提,他肯定知道自己骗不了我的。”
多木当父亲的面并没有再说什么,但他却觉得此事必定另有蹊跷,便决定在暗中寻找那名少年,想自己问个清楚。
多木对岛上的事了若指掌,猜测着少年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只因他身旁那只巨兽目标太明显,若是他们一起行动,那么能够藏身不被发现的地方在岛上屈指可数。
可是没想到多木找遍整片大地,那少年就是没有了一点踪影,他就像是从未在这里出现过一样,而就在多木找到第三十日的时候,北风乍起,树叶在一瞬间开始大片大片地飘落,这与少年当日对自己所言的情景居然一模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多木活了二十年以来从不曾见过的光景,此时此刻,就像是约定好的那样,所有的叶子“哗哗”掉落,这些叶子落下的速度就好像是在下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要不是他找了那么久已经能确定少年不在岛上,恐怕真的要以为这是少年在某处角落所施展的惊人幻术了。
北风毫不留情横扫过整片大地,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一切绿色因而消失殆尽,短短几日间,整座岛就变得面目全非,再也找不回昔日的光彩。
如此巨变在岛上引起轩然大波,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这却使得他的父亲竭力促成的合平之势顿时濒临瓦解,有些人甚至将这一切怪罪到他的父亲的头上,说引起这一切巨变的源头就是他的父亲,多木后来才理解到,那是因为善待的结果并没有换来任何好处,换言之就是付出了一切的努力却得不到半点回报,反而引来了灾害,自然就会掀起诸多的抱怨和不满的情绪,更可怕的是迁怒,还有类似情绪的传染,原本服从父亲的各部落首领和族长蠢蠢欲动,整个岛上的气氛就像是一张紧绷的弓弦,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