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明白了。”应皇天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一切便随卜邑师父之意,我亦会配合卜邑师父行事。”
卜邑闻言一怔,看着应皇天道,“应公子,此事理应由我一人承担,你还是莫要插手为好。”
“卜邑师父,您要担心的,应是事后观言的情绪,难道不是吗?”应皇天不接话,像是丝毫不在意,只道。
想到这一点,卜邑也不禁又是一声长叹,“原本以为一次的打击就已足够,没想到还会有第二次……”
“我并不打算推脱责任,但恕我直言,要让他相信此事乃‘吸血怪物’所为,一次并不足够,更何况,他并不笨,总有一天,他会意识到枫佬的死跟卜邑师父您有关。”应皇天道。
“我明白。”卜邑道,“言儿虽然总是妄自菲薄,也不够有自信,但他却从学不会放弃,只会更加刻苦钻研,就像应公子你所说的,他并不笨,能举一反三,又是菩萨心肠,把世上所有不好的事都看成是自己的责任,也就是这份心激发了他所有的信心,当要一心要救人的时候,他就施展出浑身解数,把所学变为所用,一根筋勇往直前,而这次的事,他若不放弃,就会一直调查下去,直到发现真相为止。”
这一切不言自明,应皇天因而道,“所以此事要布置得更加真实可信,我有一法,可以让观言完全相信。”
卜邑忽地抬起头注视应皇天,良久,他忽地问出一句,“为何你会对言儿如此特别?”
应皇天听他这么问来,垂眸片刻,才低低地回答道,“我觉得,他就像是狼群里的一只羊,虽然我并不喜欢羊,可他却总能让我看起来不那么像狼。”
卜邑因他这句话细细思索良久,才喟然叹道,“原来是这样,但他就是这样的人,当他要做某件事的时候,不费半点心机,也不会耍什么手段,更别提阴谋诡计,他唯一的做法是用真心去打动对方,可这在复杂的环境中也是最危险的。其实,人才是最可怕的族类,没有人比我们更懂得利用一切善心,来做卑劣的事,但他不是,将他养到那么大,我最清楚他的秉性。”
“所以,跟他相处,我常常感觉自己在利用他。”应皇天道。
卜邑不响,似乎正是因为应皇天这个人太过聪明,所以才会看得如此透彻,是以跟观言相处,才更难撇清这一点。
但他却不置可否,对应皇天道,“也许,只有他,是应公子从来都不用防备的缘故吧。”
“是吗……”应皇天垂眸,低道,“可是,我明明最讨厌小绵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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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言打了一个盹,朦朦胧胧之中,他听见有翅膀挥舞的声音。
这夜他始终守在鸣翠身边,但睡意不知为何仍不断袭来,丝毫无法抵挡。
当他瞬间惊醒,蓦然睁开双眼的时候,忽然对上了一双通红的凶瞳,随即,黑暗中似有无数凶瞳扑面而来,观言冷不丁一怔,猛然意识到是那“吸血怪物”来袭!
冷冷的月光透过不知何时已打开的窗户照射进来,观言依稀分辨出那怪物奇特的轮廓。
它似生有无数脑袋,每个脑袋延伸下去的长长的脖子在根部紧紧相连,以至于看起来又粗又古怪,它的嘴巴尖长,最末端,竟像是一根针那般细。
观言第一个反应便是拔出腰际那把早已准备好的利剑,对准其中一只脑袋猛地砍了下去。
刹那间,那怪物像是吃痛似得尖叫一声,向观言胡乱扇动着翅膀。
观言挥剑欲再砍,窗外忽传来犬吠之声,那怪物闻声夺路而逃,向敞开的窗户外面飞去。
月光下,观言猛然看清楚了那怪的模样,原来那是一只生有近十个脑袋的怪鸟,其中一个脑袋不复存在,只剩下那根断裂的脖子在半空中不停地摇晃,并不断滴着鲜血。
半晌,观言回过神来,他连忙燃起灯,却见鸣翠如枫佬一样,全身血液早已被吸干,而她的脑袋竟已是被自己一剑砍下,可又因全身鲜血被吸干的缘故脖子里不见半滴血,此时,她正大张双眸瞪视着自己,像是死不瞑目。
观言顿时只觉得浑身冰冷,一动都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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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车,十头怪鸟,犬噬其一,昼伏夜行,吸食人血。
人,亦兽也,擅欺人。
讹兽之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