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草木,四曰奋五谷,五曰敬天常,六曰建帝功,七曰任地德,八曰总禽兽之极。
是以若是有人以祀舞请神,请来了可怕的神兽,那恐怕……
卜邑很清楚他想到了什么,作为巫师,终日与巫打交道,对这方面的事自是极为敏感,见状,卜邑对观言道,“言儿,先不要那么快下定论,凡事要做到胸有成竹,你去宫中翻一些资料,看看有没有这样的先例。”
“知道了,师父。”观言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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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宫,观言便自宫中借阅了许多资料,并将它们搬到执房,几日下来不眠不休细细查阅,因他翻阅的大多是巫术相关的资料,能与祭祀之舞联系上的咬痕几乎没有,至于焚香,已被证实的确是祭祀所用之香,但请的是何物依然不得而知,这使得观言觉得自己也许找错了方向,于是这日他将那些书简都搬回去,打算换个角度来思考。
楚宫效仿周国制度有专门的藏书库,除了收藏和抄录典籍以外,其余史料卷宗皆有专人负责编纂和收录,几乎都统一收在此库,观言算是藏书库的常客,入宫之后就常常往书库跑,借阅的几乎都是巫术相关的书简资料,再者他也曾担任过一段时日的抄人,因此对藏书库相当熟悉,这日他再度前来,却见守库人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禁微微一愣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这名司库才刚被调过来,因上一任不久前出了事故,新司库对宫中的事还不熟,反倒是先入宫的观言成了指点他的人,观言不仅面善,又好说话,而且年纪也小,因此司库有什么问题都会问他,几日下来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时见观言问来,他就用眼睛瞄了瞄里面,小声且不安地凑近观言,对他说道,“那个……来了一位公子……好像就是住在西北边的那座宫殿里的,宫中都在传那里有不洁之气……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来此……”
观言一听便知是谁,便对司库说,“那些只是谣传,你听过就算,这些书卷我先拿来还,今日我还要找一些别的资料。”
观言拉了一车书简过来,司库见他对那名公子的事一点也不感到慌张,而且一说完就要进去,以为他从未听过那些传闻,不禁忙拉住他道,“我看你还是等那位公子离开后再进入吧。”
“我有那么可怕吗?”
那人神出鬼没,凉凉的语调突兀地传来,司库本就神情紧张,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一吓,“啊”的一声跳起来退后好几步,活像是一只受到惊吓毛发倒竖的刺猬,他瞪着应皇天,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一手还紧紧抓着观言的衣袖不放。
应皇天好整以暇地盯着那只手,抱臂闲适而立。
“你、你……”
“今晚你可要小心千万别睡着了,跟着我的那些东西如果漏掉一只,那一定是觉得吓唬你比较有趣,如果你看见的话,记得将它送回来,知道了吗?”应皇天的话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有点凉飕飕的,司库被他说得后背直发冷,他忍不住去看观言,应皇天又道,“对了,求他吧,他是巫师,是能帮你消灾解难的。”
他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藏书库,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微一侧首道,“哦,观小言,替我把里面的那些书收拾了。”
直到他走远,司库都还没能放松警惕,好像生怕有东西缠上他,不住地左看右看,观言见状不禁出声安抚他道,“你放心吧,他就是这样的,比较喜欢吓唬人。”
“可、可是……”比起观言的这句话,司库显然更相信前者随口说的那些吓人的话,观言不觉无奈,身为巫师,他最清楚人们总是会自己吓自己,看着自己仍被扯紧的袖子,他心肠一软,就道,“这样吧,如果你不放心,今晚我可以帮你来看一看。”
“那真是太好了,你一定要来!我等着你!”司库改成紧紧握住观言的手,就好像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而那个似乎嫌自己不够忙替自己找了这件活的人早已走远,观言想起藏书库里还有要他帮忙收拾的书,不由认命地叹一口气,转身进入,很快就看见其中一排书架上的书简有被翻找过的痕迹,他走到那里,就见到地上和架子上随意摊开了好多书简,这并不像是应皇天看书的习惯,在重楼里,只有书不是香兰替他收拾的,而为什么……观言还没来得及想下去,就已经被摊开的书简上的内容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