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莫罕的客人

    “快有一百多年了，凯尔莫罕从来都可没这样热闹过……雷欧，把这些包裹全都放到储藏室，不要随便乱扔在地上。”

    年老的银发狩魔猎人指挥短发小男孩忙前忙后。其实，雷欧并不小，他已经有十六七岁了，但在四百多岁的狼学派宗师维瑟米尔眼里，他和刚刚断奶的小家伙没有任何区别。“给我打住，把你的抱怨咽下去。听着，雷欧，如果你想成为一名真正的狩魔猎人，就不能松懈分毫。每一天的时间都非常珍贵，你入行已经有些晚了，如果不抓紧一分一秒，你很可能无法在青草试炼之前达到必须的战斗素质……”

    “维瑟米尔就是这样，不用管他。”

    兰伯特和艾斯凯尔合力抬起一个巨大的板条箱，里面塞满了各种用途的魔法炸弹，它现在必须被挪到地下室，因为接下来要准备一场魔法仪式。在路过艾德里安身旁时，兰伯特小声提醒道。“城堡就是这样破烂，别介意，将就将就吧——”

    “兰伯特，我还没聋呢！城堡为什么这么破烂，还不是因为你们这群懒蛋！我早就说过了，如果你们能把泡在窑子里的钱省下来，找些矮人把这里修整修整……”

    兰伯特背对着喋喋不休的维瑟米尔，翻了个白眼，他对艾德里安露出一个‘你看，我说的一点都没错’的表情，在艾斯凯尔的反复催促下，才磨磨唧唧，不情愿的挪到了楼梯拐角。

    ******

    叶奈法指使着伊欧菲斯在中庭帮她收拾床铺。女术士进入这栋古旧城堡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杰洛特的房间，然后开始一场彻彻底底的大扫除，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张可怜的硬木床，很显然，她在某种层面上自认为杰洛特的女主人。而特莉丝此刻还窝在城堡地下室，翻倒那瓶由希里贡献，此时不知被藏匿在何处的宝贵初潮。

    难得清静的艾德里安，正无趣的调整着摆在桌子上的黄铜精制天球仪。这是一件必不可少的魔法仪器，他得重新构建一个共感回路，以便定位希里的踪迹。原来那台由妖精打造的上等货，已经在不久之前的那起爆炸中粉身碎骨，现在他手上的这一台，是在史凯利杰群岛，让克拉奇找匠人重新制作的。看上去还像模像样，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运转起来，会不会出现什么可怕后果。

    真是糟糕的体验，他厌恶调试仪器，但又不得不做。这份枯燥乏味的工作原本应该由制造它的工匠完成，但群岛的匠人不像妖精那样掌握魔力，他们只能完成物理层面的活计，所以这份差事又落到了艾德里安自己手里。调整仪器是水磨工夫，他控制魔力缓缓催动着悬在天球仪中央的银色球体，看着它慢慢转过纬线刻度一圈又一圈。如果工匠在装配的过程中没搞错，等转到第七十六又九分之四圈的时候，它会发出一声轻微的卡塔声，这个尺度和当地的天体运转规律相对应。

    这是第十五圈，他一边想着，目光游移到了城堡大厅之中。

    凯尔莫罕只是座荒废许久的城堡，这件事兰伯特早已在艾德里安耳旁念叨过很多次，但等到他亲自到来之后，还是有些失望，好吧，是非常失望。

    腐朽、荒废、阴沉，这是艾德里安进入城堡之后的第一感觉，到处都是破烂，高耸的塔楼已经失去了它的顶部庇护，城堡外围的墙壁上像是被狼人啃了一样，这里少一块，那里缺一坨，就连城堡内部，都支撑着不少木桩，好避免部分摇摇欲坠的石质结构彻底坍塌，还好，乱七八糟的书架和实验仪器堆在一起，让它看上去显得不那么空旷。

    第二十三圈。

    奥弗森特学院的记载中把这个称为具有历史感，但在艾德里安看来，真是糟透的描述。这是住人的地方，它距离称之为遗迹还有相当一段距离，非常明显的证据就是大厅里立着的这些木质立柱，和部分残缺不全的豁口处堆砌的不合适的石料，毫无疑问，有人曾花费不少功夫来延长城堡的寿命，艾德里安猜测是维瑟米尔。让人遗憾的是，这位年迈的狩魔猎人宗师似乎对于建筑技艺并不擅长。

    第三十九圈。

    如果说实话，其实凯尔莫罕是座很不错的城堡，面积上有霍格沃兹的三分之一大小，尽管当前它的大部分结构已经破损，但底子还保存完整。不难看出，当年在修建它的时候，匠人们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等找到希里的踪迹之后，或许，可以使用强力修复咒来一场大整修，即便那些已经彻底损毁的部分无法恢复原貌，但如果只是砖石脱落或者结构松懈的问题，还是可以抢救一下，至少让它看起来能住人，艾德里安这样想着。

    第四十八圈

    来到这个世界快一年多了，这已经超过了他待在霍格沃兹的时间，他猜测也许有那么个类似于古灵阁密室的地方可以让他回去，但到目前为止，他还毫无头绪。背负着长者之血的希里或许是个突破口，可惜这位辛特拉的幼狮，目前还处于失踪状态。

    第五十五圈

    他要创办一所学院，不是霍格沃兹那种从零开始教起的魔法学校，而是一所具有研究、交流性质的机构，或许称之为大型法师塔更为合适，艾德里安谋划这件事已经很久，毕竟，他曾承诺过斯派德威克要培养他的晚辈。

    在兰*艾斯特的时候，他便和伊斯特拉德做过交涉，要求将霍洛珀尔和它附近的森林封赐为他的独立领，代价就是，他得成为柯维尔和波维斯的皇家特别顾问，在王国受到威胁的必要时候，他必须出手相助。

    相对于他的条件，国王的要求并不过分，事实上，霍洛珀尔是坎恭恩的领土，它并不从属于柯维尔和波维斯，至于这个问题，伊斯特拉德声称他可以解决。

    第六十一圈

    现在，艾德里安的想法又有了一些转变，或许也可以将这座堡垒利用起来，凯尔莫罕距离霍洛珀尔的距离并不是特别远，如果天气好，骑马需要大概七天的时间，这还是因为沿途大都是山路，如果换成飞天扫帚，这个时间可以缩短到四五个小时。

    旅途时间如果需要进一步缩短，那就只能构建一道稳定的传送门，无论是飞路网，还是定向传送，这都难不倒他，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打通能量隧道。将凯尔莫罕纳入建设规划，并非要鸠占鹊巢，艾德里安只是想适当的提升近身作战能力，况且魔法与武技并不冲突。虽然要在两方面都达到巅峰很难，但如果只是学习一些辅助性的防身技巧，还花费不了太多的时间。比如狩魔猎人的法印，威力不大，施放却十分迅速，它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天球仪已经转过第六十四圈，银色球体的旋转速度减慢许多，艾德里安收回了逸散的神思，他需要小心完成最后这一小段工作，免得一切又要推到重来。

    “咳咳~”

    “你需要些止咳水吗？”

    回神的艾德里安抬头看向朝他踱步走来，身上穿着锁子甲的狩魔猎人大师，维瑟米尔确实配得上这个称呼。狩魔猎人会变老，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尽管他们衰老的速度要比寻常人缓慢许多，但突变终究无法抵御时间的侵袭，维瑟米尔在狩魔猎人之中，是足够老的那一辈，他脸上那一层层堆积起来的皱纹和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当然不。”

    老狩魔猎人绕过酿酒器，他捡起掉在地上的一本硬皮书，书脊已经破损，封面上还沾着酒渍。“抱歉，我没有打扰你吧，它看上去是件非常精密的仪器。”

    “不，只要你别再咳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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