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辈。满脸堆笑的张平安拉着徐文爵入座,先说了些闲话,随后进入主题:“鸿途(徐文爵字)不辞辛苦来到前线,本国公甚为感动。唉,今年魏国公犯了糊涂,偌好的局面搞得如此不堪。算了,过去的这些烦心事儿咱们就不提了!只要魏国公这回帮助许义安办成大事,本国公可保你们全家几世富贵。至于说魏国公的爵位就别多想了,老魏犯的是从逆大罪,不杀头已经是皇上退让的极限了。鸿途回去给南京城的勋贵们带个话,要想保一家平安就乖乖听话,本国公承诺在北海寻一块地方安置大家。卢九德这个没卵子东西居然杀了老子的人,南京城破之日,本国公定要为死去的兄弟讨一个公道。噫,好久都没亲手杀人了,老子这心痒得难受,这回就拿卢九德过一回瘾吧!”
张平安说完徐文爵有些愣神,他父亲犯的罪不小是事实,可华国公嘴里的北海在什么地方他心里总感到不踏实。在徐文爵心目中,北海(贝尔加湖)可是极寒之地,那里的冬天据说能冻掉鼻子。曲国政从徐文爵惊恐的表情中猜到他想歪了,赶忙解释华国公嘴里的北海,就是被破奴军灭掉的倭国。听完曲国政的解释,徐文爵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倭国虽冷总好过北海那极寒之地,过个十几年等时局改变了,再求求华国公看看能不能回南直隶。有了这个底气,徐文爵才开始琢磨华国公刚才话里别的意思。看样子镇守太监卢九德杀了“五福”货栈留守的三个伙计,华国公要为自己的手下被杀讨还血债。华国公历来讲究睚眦必报,这卢九德身首异处的下场已然注定。在徐文爵来扬州前线前,破奴军侦缉处都统领许义安就在徐弘基的帮助下潜入了南京城,如今就住在魏国公府。
许义安不但潜入了南京,他还在魏国公徐弘基的帮助下分批带进了三千城候,这些破奴军城候就隐藏在军营之中。魏国公还以防范奸细的名义频繁调动府军,扰乱卢九德和马世英的视线。徐文爵这次见到华国公张平安后,对张平安的态度极为满意,至少他达到了此行的目的。军帐之外炮声连连,帅帐内三人相谈甚欢,随后,张平安请徐文爵去扬州城南观战。在三千近卫骑兵的保护下,他们骑马来到战场。本来徐文爵年轻时并不会骑马,破奴军入关之后,为增加一项逃命本事,南京勋贵子弟们掀起了一场学习骑马风潮。徐文爵自然不会免俗,他也是在最近学会骑马。破奴军主帅张平安为照顾刚刚会骑马的徐文爵,一面与他聊一聊南直隶趣事,一边指点扬州城薄弱之地。徐文爵不懂军事,他从华国公张平安镇定自若言谈中预感到扬州陷落不过旦夕之间。
江南秋雨连绵,前往战场的道路有些泥泞,只见一队队黑甲破奴军骑兵,押解高杰部明军败兵长长队列。那些被俘的明军红色战袄沾满泥水,他们的脸上虽然不乏惊恐之色,却有精神解脱木然。押解这些俘虏的破奴军骑兵,时不时扬起手中马鞭,抽打那些走得慢的俘虏。对于自己部下虐待明军俘虏,身为主帅的张平安,还在徐文爵面前感慨自己部下的仁慈。张平安笑着对徐文爵说道:“鸿途你是不知道,我破奴军在辽东时遇到眼下这种情况一般不用鞭子,直接拿战刀砍下敌人的头颅挂于马前。唉,我这人一到大明将心软,想杀个人都不易。这依附谋逆的士卒不能留在大明为害地方,得找一个地广人稀的草原安置他们。”
华国公感叹的话语在徐文爵耳朵里听得那么刺耳,他似乎用耍笑的话语在警告徐文爵。这人心里一旦有别样想法,他听张平安的话总有不同地理解。虽然华国公张平安没有明确所指,徐文爵内心还是颇为担心,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叔,南京城反正的军卒是不是也要发配到北方苦寒之地?”
“呵呵呵!鸿途不用担心,本国公能保你们全家平安,自然也能保这些大明忠勇之士。回去告诉你父亲魏国公,暗中选一些心腹之人跟随他去北海行省,跟魏国公走的人本国公一概放行。至于不愿走的军卒,只要不坏我破奴军的规矩,发放安家银子给他们寻一条出路。当然了,要是有志加入我破奴军的人,本国公也不会亏待,可按照破奴军战兵对待。”张平安乐呵呵地化解了徐文爵心中疑惑,他左手轻轻地拍了拍徐文爵的肩膀,右手举起马鞭向前一指,示意徐文爵观看扬州战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