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回吧。”
沈夏来点点头,又问了一句:“淑文姐夫,你初几上班?我哪天来啊?”
之前说的是正月初二晚上姚为民回市里,沈夏来初二晚上来就好。但沈夏来还是又问了一遍,免得有什么变动。
姚为民说:“初二,我初二回市里。”
“你是上午回还是下午回?几点回?”
一般初二都是回娘家的日子,沈夏来大姐沈春来也会在这天回来,虽然大姐嫁出去,也还在大队里,但这毕竟是大姐结婚后第一年。沈夏来还是想全家热热闹闹的吃顿午饭。
姚为民犹豫了一下:“下午,我下午三四点走。”
钱月娥嘀咕一声:“这也太早了。”
沈夏来说:“行,那我初二下午四点前来县里。”
和陆江南走出医院,沈夏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月娥婶子太夸张了,都快把我给夸上天了,你不要太介意。”
“没有,月娥婶子说的也没错,你真挺优秀的。”
“啊,多谢夸奖?”
陆江南笑了一下:“不用谢。”
“看来你心情不错嘛,是沈红红那事儿有了进展?”
“对,这事儿公社派出所挺重视的,公社里三个公安一起来大队,沈红红和大队长都被批评教育了。”
“那他们办事儿还挺快的,然后呢?”
陆江南说:“然后沈红红据说是生病了,这几天没再出现。”
沈夏来:“就这样?”
陆江南笑着看她:“那天你和我说,让我做好沈红红不会受到什么处罚的心理准备,怎么现在很失望的样子?”
沈夏来说:“我看你心情不错,还以为沈红红会被抓派出所关几天呢。”
“我心情不错,是经过这几天,我已经把文章写的差不多了。”
沈夏来吃惊:“这么快?”
“过了小年以后,大队里也没什么活儿了。我骑着自行车和高翔去其他公社,大队,找了那些地方的知青们聊天。短短几天,我知道了不少故事呢。”
沈夏来拍拍陆江南胳膊:“你这办事效率,厉害。你写好的文章拿着没,让我拜读拜读。”
陆江南还真拿着,从口袋里拿出来递给沈夏来。
这时两人也到了停放自行车的地方,沈夏来突然问:“对了,你,你不会是特意来县里接我的吧?”
陆江南说:“对啊,咱们不是说好了么。”
“可是咱们说好的,是我顺路蹭你的自行车。如果你来县里,顺便可以载我回去。但你特意来接我,真的太麻烦你了。”
“你本来每个月要收我五块钱,但是其中两块五换成了五次搭我的自行车。再说现在在外人眼里,咱们俩在处对象。今天可是除夕啊,而且我今天还挺闲
的,不来接你说不过去吧。”
“话虽如此,但你不用太较真,随他们怎么说,你以后可别这么麻烦特意跑这么一趟。”
“其实我也不是只来接你,我还顺路去邮局寄了信,给我家里人拜年的信。”
过年,是一家团圆的时候,可陆江南这样的下乡知青,也只能通过写信,来传达对家里人的思念之情了。
沈夏来安慰陆江南:“你现在下乡还没满一年,等明年应该就能请到探亲假了。咱们这里儿离首都也不远,从市里坐火车去首都,也就不到半天的时间。”
“我也想着明年中秋或者春节,请个探亲假,回家里看看。”
陆江南骑着自行车,沈夏来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专心的看着手里的稿子。
沈夏来一边看一边忍不住夸赞:“陆江南,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文采的啊,你这文章写的好,你这遣词造句,很有两下子嘛。”
陆江南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我这都是按你给的思路写的,也不知道报纸愿不愿意刊登。”
“怎么不愿意,肯定愿意的,你放心,市里那么多报社呢,省报,市报,工人报,咱们每个都投稿,我就不信没有识货的。”
说完沈夏来又忍不住畅想:“陆江南,你这稿子登了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稿费,能有多少钱的稿费。”
陆江南扭头,诧异的看了沈夏来一眼。
“你不知道,现在取消了稿费制度,投稿是没有稿费的。”
这沈夏来还真不知道:“什么?是吗?我没投过稿,还真不知道这事儿。没有稿费也没事,你写这些本来就不是为了稿费嘛。”
说着,沈夏来开始念陆江南的文章:“我们这些知识青年选择上山下乡,为的是践行我们的理想,为的是建设我们的祖国……我们中国人,出生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有着不同的经历,但我们都有统一的身份,那就是中国人……我们的国家现在还很贫穷,但是只要我们全体中国人民团结奋斗……”
陆江南咳嗽一声:“夏来,可以不读吗?”
沈夏来小声说:”我没读,我就是念了念。”
“别念出声,求你。”
“好吧好吧。”
陆江南转移话题,问沈夏来:“夏来,淑文姐的丈夫,是在市里上班么?”
“对啊,他以前和淑文姐一样,在县里木材厂上班,去年调市里木材厂了。他们这分隔两地的,平时还好。可遇上像淑文姐怀孕这样的大事,他也不能陪在身边。”
陆江南说:“从市里骑自行车回县里,和从县里骑自行车回咱们大队,其实差不了多少时间。”
沈夏来耸耸肩:“是吧,我也这么想。我之前没在淑文姐家里住下之前,是连自行车都没有,可我还不是天天靠着十一路车,走着去走着回。淑文姐丈夫如果是个负责任的,关心妻子的好丈夫,他完全可以每天骑自行车来回啊。现在天是有些冷了,可淑文姐怀孕两三个月的时候,那才入秋。”
沈夏来把陆江南的稿子叠好:“但我毕竟是个外人,也不能多嘴。而且淑文姐怀相一直不算好,我如果再说什么话,惹得她心情抑郁,出个什么意外,那我更成罪人了。”
说着沈夏来叹口气:“淑文姐和月娥婶子都是经历过事的大人,我想的这些,她们未必不知道。但是没有办法,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们没有表达什么不满,那我更不能在淑文姐怀孕的时候主动挑事。我就是说,也得在淑文姐这孩子生下来之后。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好好照顾淑文姐,让这个孩子好好出生。”
陆江南有些犹豫:“之前,腊月二十四那天,为了证明咱们两个的关系,你不是领着我还有小姜公安去了淑文姐家里。当时淑文姐丈夫也在,我见了淑文姐丈夫一面。当时我觉得他有些眼熟,但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些天我也一直在回想,我想起来,我去市里买自行车的时候,正好有个男的也在买自行车,不过他买的是女士自行车。不知道我是不是记错了,那个买女式自行车的人,和淑文姐丈夫长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