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他还有最后的清醒。
轩辕瑒本来准备让杨骁出手,可是看他现在这个模样,显然不能托以重任,只得道:“罢罢,你歇着吧。”
“你可是要我去寻沐二小姐?”杨骁笑着问道。
轩辕瑒一愣,见他说话并无半分醉态,不由得心里升腾起一丝希望,“你愿意去?”
“不愿意。”
杨骁拒绝得很彻底。
轩辕瑒道:“那你还问?”
杨骁道:“闲着无聊。”
轩辕瑒顿时有一种打碎那些酒坛子的冲动。罢罢罢,反正杨骁一直都是这样,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未好好地说过话。
“我虽不愿意去,但是若有人真心想要我去,也不是不可以。”杨骁补充道。
轩辕瑒道:“哦?你这是想让我求你?”
杨骁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不敢不敢,我不过是希望你应允我一事。”
“何事?”
“日后我所作所为,都与安王府无关。”
轩辕瑒身子一僵,“你这是下定决心要离开了?”
杨骁面无表情,“终有一别,等这战事结束,我就走。”
“原因?”
“没有。”
“我不信。”轩辕瑒仔细打量着他,似乎是想要看穿他的伪装,“阿骁,你我是兄弟,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杨骁道:“战事结束,大局明了,无需我的帮助,你也能如愿以偿了。阿瑒,我倦了,想去过过闲散生活了。”
轩辕瑒道:“那我不让你去寻她了,你也别离开,成不成?”
杨骁叹气,道:“早晚之事,你又是何必?”
“芜儿死活本来就与我无关,我只是心有不忍罢了。纵然你我不去,沐将军和八弟也会尽心竭力。但是你不同。阿骁,我身边只有你和向笛二人,向笛因为萃浓之事与我几乎翻脸,若是你再走了,我身边再无亲近之人了。”
轩辕瑒此话倒不是在作假。
只是杨骁去意已决,他此刻也只是安慰轩辕瑒几句罢了。
“你放心,在所有障碍除去之前,我不会走。至于向笛,他虽然是个榆木脑袋,但是对你却是忠心的狠。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他将手中酒坛放于桌上,“回去歇了吧,明个我定会努力一寻的。”
就算不是为你,也是为了清盈。
她毕竟是清盈二姐。
杨骁如此想道。
轩辕瑒点点头,这才走出了帐子,继而回去睡了。余钧彤见他去而复返,带着一脸愁容,忙问道:“怎的回来了?”
轩辕瑒只是草草道:“我已经派了一部分人去寻,至于能不能寻得到,那就看她的造化了。”
余钧彤道:“有心便是了。”
虽然没有点灯,轩辕瑒还是感觉脚旁边有一物,他弯下身子,发现竟是枕头。
“枕头怎的跑到地上去了?”
余钧彤不好明说,只得支支吾吾道:“方才我睡不着,来回滚了滚,可能不小心推到地上去了吧。”
轩辕瑒捡了起来,又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喃喃道:“推得可真远。”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余钧彤心里一虚。还在夜里昏沉,并不能看清她面上表情。
轩辕瑒走到跟前,将那枕头放了,又问道:“你怎的一直坐着,不冷吗?”
余钧彤道:“我想看看你到底回来没?”
轩辕瑒心里一暖,搂着余钧彤躺了下来。余钧彤身子都凉了,他便努力将自己身上的温度过渡到她的身上,“以后可别这样了,我不在,你就先睡。”
余钧彤道:“左右又睡不着,还不如等等你。”
轩辕瑒想起方才杨骁准备离开时,那无情无义的样子,内心深处不由得一酸,道:“若是冻着,可就不好了。我现在身边,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信赖。若是连你都倒下了,我真真是无人可信了。”
他的兄弟,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可曾想过要陪他一直走下去吗?真真是让人寒心!
余钧彤心里头却是暖洋洋一片,“好啦,我晓得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不要再担心我了。”
轩辕瑒感慨道:“他们若有你一半的好,我也不必如此费心了。”
余钧彤不知轩辕瑒如何生出这诸多感慨,她也不愿深问。对她而言,此刻的安宁与祥和已经足够了。睡意袭来,她终于沉沉睡去,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