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才十七而已。清漪虽然处在水月庵日子清贫,但是她却要为了那一点点的荣光劳心劳力。她只比清漪大一岁啊。
清沅心内忽然涌起一阵酸楚,既然得了闲儿,又不是太排斥清漪与萃浓二人了,她便留下来罢。
最欣慰的便是王夫人了。
环绕在炉火旁边,笑语盈天,沐府的冬天似乎还没有这般温馨过。
芸儿见清沅开心,一时之间也没好再针对清漪二人,也不曾阻止清沅。只是这其乐融融,她不禁感慨道:“若是少爷也在,才算是真正的一家人处在一起了呢。”
清漪已是许久不见清凌的了,疑惑道:“就是,小弟去哪儿了,要不咱们派个人把小弟叫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王夫人也说道:“凌儿一向与你们姐妹几人亲密,若是知道咱们聚在一处,肯定早来了。更何况,现在将军不在,凌儿估计更是恨不得插了双翼,飞过来呢。”
说罢,她吩咐玲珑道:“你使唤个人把少爷叫过来就是了。”
玲珑准备去的时候,却听到萃浓懒懒说道:“怕是要白跑这一遭了。”她小嘴一撇,继续说道:“今日我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兄长着着急急出了门,此刻肯定还没有回来呢。”
王夫人皱眉道:“现下雪越下越紧了,也不知道凌儿出去的时候穿得厚不厚。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万一冻着了可怎生是好。玲珑,你赶紧去问问凌儿身边的人,托人送了件大髦去。”
萃浓道:“娘是一番好意,可是现下里谁还知道兄长在哪儿窝着呢。”
她说话的语气明显不太友善,清漪一下便猜到清凌铁定去了翩鸿那里。她不想让王夫人看出些端倪,便替萃浓圆场道:“你看看萃浓,总是不肯好好说话。其实她是想说,娘不必担心。小弟毕竟能够照顾自己了。他性子爽朗,想必是在下雪天和朋友喝小酒去了。”
萃浓默不作声。
清沅道:“是啊,小弟和妹妹一样,总是喜欢看些诗啊书啊的,估计此刻诗兴大发,约朋友赏雪去了。母亲不必担心就是了。”
王夫人一脸忧心,道:“这凌儿啊,粗心的紧,若是不提醒他加衣裳,估计冻病了他都不知道。还是使唤个人出去看一看的好。再说了,这天马上就要黑了,也该回府来了。若是回来晚了,你们父亲又该责骂他了。”
提起清凌怕沐云霆这事,众人皆忍不住笑了。别看清凌平日里与众人有说有笑,见了沐云霆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通常是沐云霆问一句,他答一句。沐云霆不问,他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说。
王夫人派玲珑去了清凌处,吩咐一番这才罢了。
那么,清凌究竟去了哪里呢,是不是如萃浓和清漪猜想那般去了梨香院翩鸿那里呢。
的确,看着外面天气越发阴沉,清凌便着着急急出了门。近日,随着天气转凉,翩鸿身子也不似以往那般好了。时常觉得身子发冷,甚至连床都不下了。
清凌担心着翩鸿情况,便一路飞奔去了梨香院。
进了小院,便闻到了浓浓的草药之气。清凌眉头如川,且看翩鸿懒散地偎在床上,身上不知道盖了几床被子。
清凌见她面色发白,便忙上前去拉了她的手,手心也是冰凉一片。着急道:“今日的药吃了不曾?”
翩鸿道:“每日都是这句话,也不嫌烦的。”
清凌道:“我恨不得替你受着,也不要你整日里喝那苦巴巴的东西。只是病在你身,我也无能为力啊。”
翩鸿嘴角扯出一丝笑,“又说傻话,谁要你受着了。你看现下里病着多好啊,再也不用出去应付那些人。”
清凌如何不知翩鸿的苦楚。她一个清白女子沦落至此,为了生计,不得不在人前卖艺。她虽然有些气节,不知真心而来从不肯弹奏琵琶。但是,她也不能事事顺心,少不得要应付许多人。
清凌心疼道:“你不愿意,就不去。好歹还有我替你照应着。”
翩鸿道:“我知道你是真心替我着想的,但是,你也是大家少爷,少不得让你名声受累。”
她低低唤道:“清凌,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名声,可是我在乎。你我知己,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名声受累。所以,你平日里能来看看我,与我说上几句,便已经足够了。”
清凌真真是不在乎这些名声,他在乎的只是翩鸿所思所想。听见翩鸿这般说,他忍不住说道:“你啊,总是胡思乱想。什么名声不名声,我就是觉得你好。”
此话让翩鸿心中一暖。她看着眼前的清凌,丰神俊朗,一时之间竟再也收不回自己的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