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包厢内,所有奢华、鲜亮的家具、装饰都被搬空,只剩下中间摆放着一个冰棺,和铺在前的一张凉席。
李岩跪在凉席上,手中拿着一条白色柔软的名贵手巾,轻轻的、仔细的、认真的,擦着严伯的头颅。
从眉头到下巴,从头发到耳孔,每一处,甚至每一根发丝,他都不知道擦了多少遍,每一遍都会换一条毛巾,所以他的身旁,已经堆积了快有半人高的手巾。
但除了最下方有血迹外,其他的都干净的像是没有用过一般,可是李岩依旧未停止,依旧不烦不燥的擦拭着,而且力道控制的很轻,很稳,不但保证不会伤到皮肤,甚至都没有过度摩擦后的红润。
恐怕就算史盛瑞那个变态洁癖活过来,看到这样的画面,也得惊得目瞪口呆,自愧不如,不是舍不得,而是没那个耐心。
李岩的年龄不大,但他的经历却不怎么普通,他享受过世上最奢靡的富贵,也有过一日三餐粗茶淡饭,甚至还有过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窘迫。
所以,在老爹他们的教导,以及自身的体会下,李岩还是没有做到看透了荣华富贵,视外物如无物,他依旧很喜欢享受,但却不会强求,更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浪费的人。
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向严伯表达自己的歉意,以杀人凶手的身份!
他知道这样的做法,是很傻,很愚蠢,很不符合他以往的多才多智,但他已经大大的傻了一次,还会在乎再傻下去吗?
“你认识好的入殓师吗?”
一身污秽,吊儿郎当的站在李岩身后,正无聊的扣着手指头的荆轲,听到后,撇嘴道:“爷只会撕人!”
李岩看了一眼确实很干净的手巾,扔到那一摞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严伯的头放入冰棺中,合上盖,又返回来,重新拿起一条干净的手巾,跪在严伯的尸身旁,轻轻的擦拭起来。
“靠!”荆轲这次是真的,被李岩无聊而变态的行为惊住了,一个头都擦了两小时,这身体得擦多少时间?他也不怕没擦完就烂了?
“爷说主人啊,这老头死都死了,你就让人死的安生点儿呗,这么占人便宜,不太好吧?咱还是说说正事儿了,夜主人说了……”
“呵呵!”李岩轻笑着打断道:“跪下,掌嘴!”
荆轲目中杀机一闪而逝,强行挤出谄笑,刚要说话,就听李岩语气轻柔道:“你知道,我也知道,最好的杀手,其实是最怕死的,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做他们想做的事情!”
“所以,别再试探我杀你的底线在哪,我很认真的告诉你,而且只说一遍,就是在你违背我的命令的时候!哪怕我让你眨半下眼,你眨了一下,我都很有可能会杀你!”
“噗通”一声,荆轲跪倒在地,一巴掌又一巴掌,狠狠的扇着自己的脸,目光黯淡,表情无悲无喜,仿佛真是一个死人般!
在“啪啪”的声响中,李岩一边仔细的擦拭着,一边轻声问道:“夜说什么?”
荆轲的手顿了一下,继续扇到脸上,语气很平静的说道:“夜主人说,只要我过来保护你,你就会帮我完全的治好伤,还有……”
“你是觉得我在做傻事,就是个傻子了吗?还是说,你不想抽嘴巴,你想去人民广场捅你身上另一个洞?”
荆轲菊花一紧,狠狠打了个寒颤,连忙说道:“哎呦,我把自己抽迷糊了,是说什么胡话了吗?我是说,夜主人说他会帮我报仇!”
“是谁?”
荆轲使劲摇头道:“主人,你就别问了,夜主人说了,这个绝对不能让你知道,你要为这个杀了我,夜主人也是会继续帮我报仇的,我只能告诉你,夜主人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
李岩微感诧异道:“夜现在有多强?”
荆轲想了想,说道:“这么说吧,如果主人打我的时候,没有隐藏实力,我估计夜主人应该也能那么打你,我当时被打的时候,连夜主人长什么样都没看到!”
李岩愕然,随后想起夜那无丝毫感情、分辨不出男女的电子音,又忿骂道:“该死的老娘们,你到底教了夜什么鬼东西!”
荆轲忍不住好奇道:“那老娘们是谁啊?还有,主人跟夜主人……”
李岩回过头,狠狠瞪了荆轲一眼,骂道:“关你屁事,打你的脸!”
“诶,好的,主人!”荆轲谄笑着点头,继续乐滋滋的“啪啪”的抽起脸,因为李岩终于暂时不会杀他了。
先是因为误会,导致面前这个对李岩很重要的老头,被埃洛斯割头惨死。
后来,他明明看懂了,李岩是想让他跟着埃洛斯,寻找幕后黑手的企图,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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