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随着每一家银子数目的爆出,台下熙熙攘攘的百姓就发出一阵叫好声,那些捐款的人通常也会冠冕堂皇的说上几句客套话,捐款的最**是日升昌的代表上台的时候,谁都知道这家票号是天下第一富,他们捐款的数额也是大家猜测很久的谜团,随着一阵锣鼓,主持人报出数字:日升昌银号,九十九九千九百两,这是一个很合适的数字,因为他不能比皇上捐的还多,九十九万多两已经是个惊人的天文数字了,台下百姓莫不惊讶,然后齐刷刷的鼓掌叫好,胡大掌柜自然不会抛头露面参加这样的活动,她只委派了一名副手上台说了几句,也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
随后上台的是一位中年富商,此人年约五十,名叫王久,中过举人,手下有一支规模强大、技艺精湛的建筑队,小到民宅的修葺,酒楼商铺的营建,大到皇家园林的设计、城墙的建造都有广泛涉猎,和工部的关系相当良好,刘子光的青岛城就有一半的工程是包给他做的,合同金额高达数十万两,利润也很客观,王家干这一行在南明是首屈一指的领军人物,家资巨万,据说起码有三百万两;王久此人也有着很高的文学修养,擅长画图,设计,也能吟诗作对,在这些充满铜臭味的商人们中间算是一个曲高和寡的异类。而且他经常光顾寺庙烧香许愿,是个信佛的居士,南朝四百八十寺他几乎走了个遍,每年花的香油钱就有上万两。
王久拿出一叠银票交给户部的官吏,那官吏数了一编,好像很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然后又数了好几遍,,最终还是很无奈的将银票放下,一阵锣鼓过后,主持**喊道:“王久员外,八百两纹银。”
台下一片哗然,百姓们交头接耳,显然是不相信这个吝啬的数字是出自有着王善人之称的王久居士之手,正在此时,王久的讲话开始了:
“鄙人王久,想必大家都认识了,今天我捐了八百两银子大家可能觉得有些少,其实一点都不少,这几年又是旱灾又是兵灾,哪一行的日子都不好过,我们王家手下有几千个工匠,都是要吃饭的,如果我仿效其他人,也拿出十万八万的银子,势必会影响我们家的生意,影响靠我王久吃饭的这些伙计的生活,我王久积德行善多年,从不讲虚名,要得就是百姓黎民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我的伙计也是百姓,我首先要照顾的是他们,而且我以为捐款不能攀比,只有心意到了就行,我对我们王家的伙计下过规定,每人募捐不许超过十个铜钱,表表心意就够了嘛,不能让募捐影响正常的生活。”
王久的话只换来台下百姓的一阵嘘声,不过他特立独行惯了,并不在意众人的看法,轻轻一抱拳,施施然在从写着八百两银子的水牌子下面走过,下台去了。
王久是大户的最后一人,原先预计的压轴戏演砸了,不过紧接着的百姓们自由大募捐再次上演好戏,百姓们挨个从募捐桌前走过,拿出银子或者铜钱交给官吏,并且在功德簿上留下名字,百姓们自然比不得财大气粗的大户们,但是一张张在手心里攥出了汗水的银票代表的是最诚挚的爱心,十两,二十两,五十两,几乎是他们几个月的生活费,都能义无反顾的捐出来,最让人感动的是一个断腿的老乞丐,此人经常在夫子庙一带行乞,大家都认识他,此刻他居然拿出了一两银子,并且是一枚崭新的细丝锭子,看样子是刚从票号里兑换出来的,老头说:这是我行乞半个月的收入,就捐给灾区人民买饼子吃吧,他们过的还不如我这个老乞丐呢。
刘子光忽然感到胳膊被人摇动,曾橙轻轻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相公,咱们也捐吧。”
“好啊,你打算捐多少?”刘子光问。
“咱们一共有三十五两零三百我二十八文,留下二十八文买米,剩下的都捐了吧。大不了咱们不租房子了,还回湖里住,咱们可以住船上,水再大都不怕。”曾橙小心翼翼的说,生怕刘子光发火,骂她是败家媳妇。
刘子光当然不会发火,他郑重的点点头:“就依你。”
曾橙开心的笑了,兴冲冲的排队走到募捐桌前,拿出三十五两银子又三百文铜钱交给负责登记的官员。
官员很吃惊的看着这个美丽的有些惊人的少妇,看她打扮不是富贵人家出身,居然拿出这么多的银子,想必是清囊而出了,官员很敬佩的问道:“大嫂请在功德簿上留下姓名。”
曾橙道:“妇道人家不留名字了,要留就留我家相公的名字。”说着提笔写下几个字,高高兴兴的走了。
官员目送着她美丽的身影离去,回过头看功德簿,上面的名字把他吓得差点晕倒,赫然是三个娟秀的小字“刘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