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抱月郎尚未真正发动,身为护法的方泊雅静和官帽巨蛇已经难以抵挡,而此时的天游子又正在关键时刻,不能分心,一直沉浸于画中的方泊静终于回过神来,或者也可以说,是隐藏在她体内的符文狐灵在凤竹鬼灵神念的催动下清醒了过来。
恍惚中,方泊雅静身体四周红雾氤氲,刹那间已经化作了一头身形妖娆的红色九尾火狐,它并没有向抱月郎发动攻击,而是忽然对着天空虔诚下拜。
自古以来,几乎所有的狐族修行者都崇尚月华之力,大多都是靠着吸收月轮精华来修行仙道,当然也就与月亮之间有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符文狐灵乃是万年狐仙花姑和凤竹鬼灵一缕神念的结合体,其能量传送速度之快、力度之强,都可以称得上是空前绝后的。这一次全力发动,果然令人瞠目。
但见一线红光冲天而起,像一根细细的线,又像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竟然刹那间刺破了周围密不通风的氤氲黑雾,空中的黑雾如滚汤泼雪般迅速往四下里散开,一线明媚的月光顿时泼洒下来。
说也奇怪,那抱月郎周身就像是有一层冰壳,月光到处,这层冰壳随即迅速融化,变成一种柔软的、略显粘稠的皮肤一样的东西裂开、翻卷,然后像蛇蜕皮一样脱落了下来。
他脸上的表情忽然间变得鲜活无比,看起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蛊尸,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他脚下的那条怪蛇也跟他一样,蜿蜒着,在表皮脱落的同时张开了嘴,然后扭动着爬上抱月郎的身体,竟是不由分说,张嘴凭空一吸,就将那个漂浮的圆球给吞了下去。
怪蛇的身体蜿蜒扭动,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之下,抱月郎后背忽然裂开了一条由肩至腰的口子,那条蛇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钻进了主人的身体!
更让他们奇怪的是,抱月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反而像是极为享受一样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嘴里逐渐发出了正常人的声音,后背的那个巨型开口也像是有一根拉链一样,‘嘶嘶嘶’地闭合了起来。只见他一手抚胸,向九尾火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可能是古苗人的礼:“多谢花姑前辈成全!现在祭坛已开,祭品已在,画蛊之人也已经到来,却不知咱们是要这画中世界如何进展?还请花姑前辈示下!”
九尾火狐身形晃动,眨眼间一个风情万种的花姑已经代替方泊静出现在了石台之上。
眼前的局势急转直下,天游子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完全落入陷阱的绝望感: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来花姑一直隐藏在方泊静体内,而且,她明显就是和抱月郎甚至是这个天墓绝地中所有还未现身的古越苗巫一伙的!
祭坛?!祭品?!那么哪里是祭坛?分明就是这座不起眼的石台!谁是祭品?这个答案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果然,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完全印证了他的想法。只见那方泊静所化的花姑纤手轻挥,一阵香风过处,不远处的石洞之中忽然响起了一阵飘渺的音乐之声,紧接着,那个冥王鼎所化的黑白和尚也就是所谓的慈悲冥王在两只血婴尸王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只不过,此时的‘慈悲冥王’显然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聛睨一切的王者姿态,他的身形正在迅速淡化,不大一会就完全变回了那只青铜鼎的模样。
天游子想要开口质问,但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张嘴说话的能力,冥王鼎中迅速扑出的、千丝万缕的黑色烟雾像一条条有生命的小蛇一样刹那间缠满了他的身体,竟然连他身上的八卦法袍、各种符箓和法器都完全无视!
而已经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识的方泊雅静和官帽巨蛇,则在抱月郎繁复无比的手势指挥之下,随着他嘴中发出的一连串古怪的咒语声中走向了那只青铜鼎,而且,缓缓地、缓缓地、一点一点地融了进去!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和痛苦?天游子忽然大叫一声,身体周围发出一阵裂帛般的撕裂声,紧接着他手一抖,一条红色四线倏地弹起,随之就有一个人影迅速变大,从石桌上的《东王公夜宴图》中飞出,然后像一只弹丸一样飞出石台,从悬崖上直坠而下!
原来,天游子的心思不可谓不缜密,他在离开鬼画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后路:用一条朱砂红绳拴在了陈半夜的手腕之上,当时他是准备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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