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在妻子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之下,那个浅浅的月牙图案居然就这么陷落下去,随着‘咔嗒’一声轻响,石板上方那个浑然一体的骷髅头的头盖骨忽然整个弹起往后翻了过去。
女人惊叫一声后退一步,张连义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他伸出两根手指,从骷髅头中慢慢地夹出了一样细而长的东西,细细端详起来。
女人却依旧不敢向前,因为她忽然觉得房间里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原本非常暖和的房间里也变得有些阴冷,凉飕飕的,仿佛有一种湿湿滑滑的东西在往身体里钻。
但是张连义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感觉,他的心思已经全被手里的这件东西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块丝帛,写满了字的丝帛。可能是因为这个骷髅头中的秘匣密封得相当成功的缘故吧,这块丝帛保存得相当完好。他非常小心地把丝帛一层层慢慢打开,最后,一支制作得极为精巧的青铜弩箭露了出来。
这只弩箭又短又细,一望而知并不是那种真正的杀人利器,而是一个模型。不过它的尺寸比例非常精细准确,相信如果有一把可以跟它匹配的小弩的话,说不定它还真的就能取人性命。
张连义拿着小箭翻来覆去地端详了半晌,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又转而研究起那块丝帛来。
丝帛不大,也就两尺见方的样子,但正反面却都写满了弯弯曲曲的字。那种字体非常晦涩难懂,很明显是和石板上的字体属于同一种文字。
对于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张连义可说是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最上边的三个大些的字他却觉得似曾相识。他的目光在丝帛和石板上的文字之间来回踅摸了好大一会,嘴里忽然念出了三个字:“文种书。”
似乎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张连义兴奋地招呼妻子:“孩他娘!你快来看!这上边是咱们刚才说的那位越国宰相文种写的字!这这这......这东西金贵着呢!他娘的,这玩意要真是文种写的,那得多少年了?那得值多少钱?!这下子,咱们可发了!”
然而他在这咋呼了半晌,却听不到妻子的回音。他有点奇怪地抬头看去,顿时愣住了。就见妻子脸色青白、嘴唇哆嗦着,用手指着自己身后,似乎是想说话,却又好像是吓傻了,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连义心里一沉,这才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他猛地一转身,随着视线所及,心里就是‘妈呀’一声,这是怎么回事?这又是什么阵势?
只见火炕西边的地面上,一个身材窈窕的白衣女子正缓缓站起身来,一头长发低垂,根本看不到面庞。而在这女子头顶的房梁上,居然不知什么时候盘踞了一头硕大的老雕,一对巨大的翅膀微微扇动,锐利的眼睛直盯着女子,双爪一伸一缩,显得跃跃欲试。
但女子却似乎对头顶的危险视而不见,似乎是有着极强的仗恃。张连义缓缓后退两步和妻子站在一起,这才赫然发现,就在那头老雕盘踞的房梁北端的墙上出现了一个箭手的影像,而自己的虎子虎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也不嫌冷,光着屁股站在房梁南端的炕上,手里拿着玩具弓箭,用和那个箭手影像一样的姿势张弓搭箭,箭尖所指,正是房梁上的那头老雕!
这里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平衡:虎子和影子箭手制约了老雕,而老雕又显然志在眼前的这个女子。可是不对,那两方都有目标,这个女子呢?她的目标又是谁?她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吧?!
像是在回应他的疑问,眼前的白衣女子忽然动了起来,动作僵硬而缓慢,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都伴随着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或急或徐,或密或疏,而她移动的方向,毫无疑问就是张连义夫妇这边!
她想干什么?张连义夫妇步步后退,那白衣女子却是不疾不徐地步步紧逼。这房间本来就不算大,夫妻俩刚刚后退了几步就退不动了——后边是厚厚的土坯墙。
房梁上的老雕依旧在跃跃欲试,却又明显地在投鼠忌器。但面前的白衣女子却是毫无顾忌。那种令人心悸的‘咯咯’声越来越近,阴冷的气息像水一样淹没了过来。
张连义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了,崩溃了。
怎么办呢?经历了太多磨折的张连义并不想束手待毙,他一定会反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