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县令急道:“可能他们发现了踪迹,正在集结兵力,这可怎么办啊。”
县尉惊道:“不可能吧,卑职也是因为熟悉本地情况,麾下的差役乃是地头蛇才能凭借蛛丝马迹找到他们,幕府的人生地不熟,如何能寻到?再说路上我处处小心,并未发现幕府的人。”
县令急急踱步,这可如何是好。把那边客栈的事情都给县尉说了,县尉吓了一大跳,迅速的权衡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事儿咱们颍川不能插手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咱们能控制的了。二十七个带甲勇士,远不是咱们这些差役能够挡住的,驻扎颍川的汉军咱们也不能擅自调动,即便调动,可对手是幕府亲兵,他们也不敢下手,算了吧,这事儿原本就不是咱们能插手的。”
县令怒道:“你当我想插手么?我现在应该在勾栏瓦舍软玉生香。他长安城的争斗为何跑到我颍川来开战,神仙打架你自在你的天上打啊,何苦非要到我这一亩三分地。若是闹出什么天大的窟窿,你我难辞其咎,又拿什么来堵?”
县尉道:“能怎么办,咱们管得了么,要出事儿还是要出事儿,咱们管不了。还能怎么办?抓起来?咱们这些人手抓得住么?抓住了送到哪儿?太守敢接么?廷尉敢接么?御史大夫敢插手么?难不成还要往皇帝身边送?怕咱们出不了颍川城,便被蜂拥而来的汉军撕成碎片了。”
县令欲言又止,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半点办法,踱步走来走去,最终愤然道:“你老子不管了,传令下去,所有差役全都放假三天,各处城门撤销岗哨,只留两人。咱两去勾栏瓦舍去,走。”
县尉迟疑道:“便是不干预,难道不继续盯着?”
县令破罐子破摔了:“盯个屁,眼不见为净,本县什么都不知道,走,我请客,不醉不归,归个屁,咱们就在勾栏厮混几日。”
两人撤掉各处防卫,只带了三四个随役去了城里有名的勾栏瓦舍,叫了姑娘用了酒菜,酒到正酣,那县尉却幽幽的感叹道:“这是天要玩我们啊,不论是朝廷责问为何地方不稳,幕府怪我们隐瞒消息,李家怪我们不施以援手。任何一方动动手指,便是你我倾覆之时。”
县令打了一个寒颤,猛的灌了一口酒:“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且莫辜负了美酒美人。”
这一夜几方人马心怀各异,李广利躺在床上呻吟,浑然不知屋外县尉派来监视的人已经悄然离去。
霍去病吃完酒菜,躺在卧榻上安睡,倒是邱平和万子玉惴惴不安,一来怕霍去病这二愣子扛起长戟就冲出去砍李广利,二来怕李广利纠集人马杀过来。
倒是高天宝十分开心,抱着霍大爷剩下的羊腿啃得滋滋有味,看着榻上躺着一个,门口站着两个如临大敌的领导,高天宝觉得领导们的世界太奇怪了,闹什么啊闹,当这么大的官了,不是应该很风光么,为何看上去如此忧虑,还以为当官了便是光宗耀祖吃喝玩乐了呢。你瞧瞧这个,就是这些饭菜,只有过年的时候,还有皇帝大将军赏赐的时候才能吃上,乖乖,一整条羊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