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从来就没有什么朋友,只有生意上的客人,但自从孑晔出事后,怜牧不仅忽然冒出来个叫神眼侯柴竞的朋友,就在这里,也居然有他的朋友。
玉鸣满心疑惑地任凭怜牧牵着她的手,沿水湾的草地走向另一侧,段五则默默地收拾上剩余的一部分香烛纸钱,尾随在玉鸣他们身后。
可是,在水湾的另一侧,根本就没有人,只有两处并立的无名坟冢,埋下的人,想是已死去数年,坟冢的荒土上已长满青青坟草和野花。
不用怜牧吩咐,段五便着手点烛上香,玉鸣奇怪的看着肃穆凝神的怜牧,“怜叔,这是……?”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朋友,我年轻时曾经的,最亲密的两位好友,可怜故人已作尘,宿草春风又添坟,肠断年年,人事只堪哀!”
玉鸣幽叹,“可是,怜叔,为什么,他们的坟前连一块碑都没有?他们姓甚名谁,都是做什么的?”
“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立不立这块碑,又有何意义,只要在生者的心里,他们的名字是有意义和永存的就行了,他们一个,英俊潇洒,才智过人,也曾受人赏识,本以为他会过上风光无限的好日子,谁知道,朝夕之间,便落得门户凋零,抛尸荒郊,还是我偷偷的,将他的尸身找回来,安葬于此,另外一个,从小就练就一身好武艺,虽诗礼之道比不上前者,可有胆有略,带军有方,用兵神速,堪称不可多得的年轻将领,可惜……”
“可惜?怜叔的这第二位朋友是战死了么?”
“是战死了,不过这并非可惜之处,作为一名将领,带兵出征,总不免有身死沙场的一日,但可惜他本不该死的,他的死是因为坚守孤城数月也没能等来军饷和援兵,手下的兵将,战死的战死,饿死的饿死,当敌兵攻破城门之时,发现遍地尸寰之上,仅剩他一人手驻银枪,怒目而立。”
“后来怎样了?”玉鸣想象着怜牧的描述,都觉得心慌气紧。
“后来,敌军兵士迅速地将其团团围住,然而却不见他另有动作,待敌军将领赶到,看出他其实早已死去多时,只是拼着一口残气,用银枪撑住了自己,死也要傲立在敌手面前,这才是一个将士的铁骨,敌军将领没有为难他的尸身,派人好好装殓,让我方前去领取,但是没想到,上面却有人以城池失守为名定了他的失职罪,当时的朝廷根本不出面领取他残破的尸身!”
“天呐,怎么可以这样?朝廷难道忠奸不辨吗?”
“也不全是,这里面,还有很多复杂的因素,本来朝廷不出面,家属也是可以去领取的,然而他家中的老娘又早就仙逝,年轻的娇妻听闻噩耗,当夜就悬梁自尽了,无亲无故之下,我只得托人搭线将他的尸身交换回来,那可能是我怜牧所做的唯一一笔没有花银子的交易了。”
“太可怜了!”玉鸣含泪唏嘘道,喟叹不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