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念语正要行至御书房前的丹陛旁时,正巧碰上了从御书房内出来的许世常。
许世常急忙避在一旁,深低了头,抱拳行礼道:“暻嫔娘娘吉祥。”
“上次之事,多谢许大人了。”念语侧了侧身,屈膝福身。
“娘娘言重了,微臣不过是据实上表罢了。”
念语微微一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这许世常的品性她也是有所耳闻的,他那日帮自己说话,对他而言也确是“据实”所奏而已,并无对顾氏一门谄媚之意,话锋一转,道:“那日太后摆宴,念语与许小姐颇有相见恨晚之感,若是方便,还请大人转告一声,请许小姐下次入宫陪伴太后的时候,也能抽个空儿来看看我,闲话几句家常。”
“娘娘所言,微臣定会带到。若是娘娘无事,微臣告退了。”这个许世常倒真有点雷打不动的性子。
“大人慢走。”
念语低头稍稍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来,看着许世常弓腰从身边走过时,低语了一句:“还望大人看着边关将士离乡守关的份上,能多几分体恤与谅解。”
许世常脚步不停,脸色不变,却是微微颔了颔首,叫念语心中稍安一些,这才拾级而上,行至御书房门口,对着守在书房门外的小太监道:“这位公公,劳烦替我通告一声……”
话还未完,那小太监已是一脸谄媚地笑道:“暻嫔娘娘这不是折杀奴才了么?方才娘娘还在阶下之时,奴才便去禀过皇上了,娘娘请快进去吧。”
念语这才抬步跨过御书房高高的门槛,入了内,见殿内楚澈高坐龙椅之上,便裣衽行礼道:“妾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一抬头,正看见楚澈笑意吟吟的眼,“不必多礼了,只是不知是那种风将朕的暻卿吹了过来?”说罢,已是自龙椅上起身,走到了她身旁。
“昨日尝了黛嫔姐姐做得茯苓饼,念语自觉惭愧,宴上又失了礼,”她一面说着,一面又取过月柔端的盘子,“今日做了酥酪糕,便当时赔罪吧,黛嫔那儿的,念语已遣了晚秋送过去了。”
素手芊芊托着那青花瓷鸳鸯莲纹盘,青色愈青,玉肤甚雪,而那盘中的酥酪糕,白如凝脂,奶香扑鼻,瞧得楚澈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皇上……”念语柔情似水的一声轻唤,这才将他拉了回来。
看着眼前的青瞳脉脉,汪得能渗出水来,楚澈竟呆呆地问了一句:“语儿,你终于明白朕的心了么?朕何其有幸,何其有幸!有卿若此,夫复何求!”话毕,面上狂喜,也顾不得还有下人在场,望着眼前的红唇便深深吻了下去……
这一吻,却是吻得念语天旋地转,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青花瓷盘,像要将它捏碎一般,心中百转千回,却又不知该从何想起,这一吻,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情真意切,直扰得她手足无措,心中不安。
良久之后,楚澈才离了她的唇,面上极是满足,只喃喃着:“暻卿,暻卿,朕立年号为景琰,你便是照亮我景琰一朝的光,上天入地,朕只你一个!”
听闻此言,念语大惊,幸得方才她与楚澈激吻之时,周德福已带了殿内其余人下去,因此这话也只有他们二人知晓而已,看他如此动情,她也不愿扫了他的兴,拈起一块酥酪糕,递止楚澈嘴边道:“皇上还是尝尝妾的手艺吧。”
楚澈的眼仍不愿离了她的脸,便就着她的手尝了一口,才嚼了几下,整张脸便皱在了一起,可是当着念语的面,也不敢吐了出来,只能强忍着咽了下去,他自小锦衣玉食,还是头一次吃这般难吃的东西,看那表情,远胜于喝苦药时的痛苦。
见他表情难过,念语虽觉好笑,但隐隐还是觉得有股暖流盈满了她的心房,放下手中的盘子,倒了杯水递给他,看他急急喝完,这才正色道:“皇上是否觉得此糕粗糙不堪,难以下咽?”
楚澈微微一怔,本想摇头,但又觉她此举似有深意,于是还是点了点头,道:“这酥酪糕虽然奶香扑鼻,一口咬下却觉奶味单薄,那糕干涩难咽,大抵是那粉研磨得不够细纯之故,淡而无味,”疑惑地看一眼念语,“实在算得上是朕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了。”
念语屈膝行礼道:“妾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楚澈寻了个地方坐下,也不计较,自顾自又倒杯水,叫她起来,无奈道:“你也不必以退为进,想来这其中必有你的一番用意,你且照实讲来,讲得好朕便赦你无罪,若是讲得不好,朕就罚你去御膳房替那些师傅们打下手去!”
念语也不答话,取了一块酥酪糕吃下,好似完全不觉难吃一般,缓缓咽下之后,才道:“皇上,这便是雁荥关将士所能吃到最好的东西。”
楚澈闻言微惊,只能强忍着继续听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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