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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吴婉真听出柳絮讥讽她不论如何做,汝阳城的高门大户对她母女的看法也不会改变,媒婆替吴府姑娘提亲,几家名门贵胄一听是杨氏之女,考虑都不考虑就婉拒,女随母,万一娶了个心黑手狠的媳妇进门,家宅没有宁日不说,连带影响夫君前程。
吴婉真暗恨,连个奴婢都伶牙俐齿,看她母女笑话,真真可恶,她终究不如她母亲城府,心底恼怒,脸上便带了出来,冷脸,“到了邵府别的没学会,倒学会张狂,大姐,也该好好管教奴婢。”
柳絮不理会她,犯不上跟这种糊涂人费口舌。
吴淑真低柔声劝道;“妹妹,今是老太太喜日子,我劝妹妹少不得忍忍,妹妹的脾气秉性是一点没改,妹妹还未出阁,母亲当教导妹妹。”
吴淑真声音低,只有杨氏母女听见,杨氏见继女公然教训自己,直气得身子抖颤,当着众女眷,不好发作。
吴淑真瞅眼杨氏,“母亲脸色不好,是身体不舒服。”
杨氏恨不得撕了她,缓缓出一口气,“带我去见亲家母。”
邵太太看三儿媳扶着继母进门,略微诧异,日前听说一些不好传闻,三儿媳在娘家时受继母苛待,三儿媳尚且能不计前嫌,真真是心胸宽,有度量之人。
不免对三儿媳高看一眼。
邵太太对杨氏表面客气,态度透着冷淡,杨氏与众女客见面,打个招呼,没人肯接近她,人们投到她身上的目光冷淡,就连平素要好夫人,也避开她,有意疏远。
杨氏自继女出嫁,就没出门应酬,自觉没脸,今振作精神,本想扬眉吐气,还像从前一样,不承想如此尴尬境遇,始料未及。
二姑娘吴婉真也无人问津,杨氏方想到问题严重性,不但高门大户,就是中等人家,看见吴氏母女也退避三舍。
三姑娘吴慧真心里抱怨,是嫡母累得自己不受待见。
邵府酒席置在花园,花园里搭了戏台子,请来本城有名的戏班,连唱三日。
邵英杰吃酒吃热了,上后面换衣裳,妻子在前面待客,邵英杰特意寻素云姨娘。
素云姨娘吃了几盅酒,便不敢多吃,正往房里走,看见邵英杰往后面来,笑着迎上去,“爷不陪客,怎么回来了?”
邵英杰握住她的手,“我正寻你,想嘱咐你少吃点酒,对胎儿不好,别太累了。”
素云心底溢满幸福,从前三爷对自己的柔情蜜意又回来了,甜甜地道;“知道了。”
随邵英杰去上房,上房屋里无人,就一个小丫鬟站在门口,朝外张望,看见三爷,蹲身请安。
邵英杰道;“就你自己。”
“就奴婢一个,姐姐们都去看热闹了,留下奴婢看屋。”
邵英杰看这小丫鬟平常不在上房侍候,就自己翻了件衣衫,素云服侍换上。
素云送走邵英杰,回自己屋里,屋里就一个婆子,素云问;“小爷和姐儿都去哪里了?”
婆子道;“奶娘抱着去园子里看唱戏的。”
素云姨娘没大理会,今府里热闹,那个能呆住,歇息片刻,又往花园里头看戏。
邵府花园里临时搭建的戏棚,中间用帷幔隔开,外面是男客,里面是内客,台上花旦青衣小生唱念对打,一花旦饰演的活泼泼辣美丽少女,唱腔甜脆俏皮。
直闹到黄昏,素云姨娘坐着有点累,扶着巧儿回房,屋子里静静的什么人都没有。
这时,小丫鬟可儿回来喝水,看见主子回来,跑过来,素云问;“看见奶娘抱着哥儿和姐儿了吗?”
可人想想道;“没有,开头看奶娘抱着哥儿和姐儿坐在后面桌上看戏,后来不知去哪里了。”
素云姨娘紧张起来,突然问:“看见三奶奶了吗?”
可人寻思片刻,“三奶奶开始看见招呼客人,后来就不见了,连三奶奶的丫鬟晚秋和柳絮也没影了。”
素云从窗扇望眼外头的天,白日还好好的,黄昏时分,遥远的天际厚厚的云层漫上来,巧儿道;“闷热,好像要下雨。”
素云姨娘惊道:“冀儿、莹儿。”
顿时慌了,叫可儿,“快去把小爷和姐儿找回来。”
细听花园里鼓乐声渐小了,好像戏已散了。
素云姨娘自可儿走后,坐立不安,巧儿劝慰道;“奶娘一定是抱着哥儿和姐儿上哪凑热闹,姨娘不用急,戏快散了,散了就回来了。”
素云姨娘一会走到门口望望,天色暗下来,花园里肃静下来,花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看来客人是移到花厅饮酒。
等了半个时辰,可儿跑进来,气喘吁吁,“姨娘,奴婢找遍了花园、花厅,没有小爷和姐儿,奴婢连前厅都找了,前厅爷们正吃酒,问了没人看见小爷和姐儿。”
素云姨娘脱口道;“看见奶奶了吗?”
可儿摇摇头。
素云姨娘一屁股跌坐炕上,巧儿看主子脸色发白,握了下主子的手,手指尖冰凉,神情呆滞,吓得忙唤道:“姨娘,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