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何玉书便只挑选了一些上等的布匹,和契书、金首饰一并交给陈老太。
陈老太拿了东西,翻看了下,又交代何玉书:“姑娘,将你与少爷并老夫人的一些衣物,也打包一些,我带出去。”
何玉书慌了:“这是为何?”
陈老太安慰她道:“莫慌,咱万事有个准备。”
何玉书便又打点了一些,陈老太一并交给白建章,让他带回家妥善保管,自己则留在府上照顾何老夫人。
第二日一大早上,何老夫人就醒了,一醒来就问儿子的情况。
陈老太将打听来的消息跟她讲:“说是跟军中的事情有关,你放心,咱们县令老爷为官清正,绝对不会犯什么大错,不过是叫过去问问情况。”
何老夫人暂且安了心,将一晚温热的清粥喝下肚,又让孙嬷嬷叫来松鹤院里面的人。
孙嬷嬷将人都叫了过来,何老夫人看了一圈,唯独不见小丫头莹莹。
孙嬷嬷说:“这丫头从昨日就不见影,府里这样大事也顾不得她了。”
何老夫人说:“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管束严些。”
话音刚落,几个婆子跌跌撞撞跑进来,嘴里大喊着:
“老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官差来抄家了!”
哗啦一声,何老夫人手中的碗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陈老太心头一沉,还真叫她说着了。
府中无男子,何景新被关了两日,闹腾得筋疲力尽。何老夫人只好挣扎着穿戴起来,到前院听宣。
官差打开文书,文绉绉地念了一遍,何老夫人一个乡下妇人,大概听明白了。
大意是说,何季炎涉嫌贻误军情,又拒不招认,知府大人命查抄府资,以儆效尤。
还好还好,没说要下狱,只是这府里住不得了,今日就要全部赶出去。
官差毫不客气,将何老夫人、何玉书并何景新全都围在原地,命他们除去身上的贵重之物,净身出户,连奴仆也不能带走,一切家奴都要充公。
立即有一伙官差冲进内院查抄物品。
府里上上下下的奴才,何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何景新身边的全福、双旺,何玉书身边的流莺等,全被拉走。
“小姐!老夫人,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愿走!”
丫鬟们哭喊着,她们这一去,不知道要被发卖到什么地方,哪有在府里待着体面安心。
“少爷!少爷,我们不要离开您啊!”双旺和全福抱着何景新的腿,被几个官差踢了几脚,拖出门去。
何景新无能为力。
主子们遭殃,做奴才的只能更惨。
钗环都被卸下来的何玉书,抱着何景新哭个不停,何老夫人脸色苍白,府里上上下下鬼哭狼嚎,东西翻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跪在角落里的陈老太看得胆战心惊,今天真算是开了眼界了,原来婆婆嘴里说的抄家是这个样子的,听着没什么,身处其中,才知道有多可怕。
那是一夜之间大厦倾倒的剧烈震荡,一夕之间从高台上跌落的残酷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