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矢夫懊恼地扶住那颗接二连三受伤的脑壳——流了一夜汗,加上淌了不少血,纱布绷带几乎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湿哒哒、沉甸甸,搅拌着消炎药水的刺鼻味道,共同混合成一种酸溜溜、臭烘烘的怪味。而且,在翡翠湖公园,矢夫被露西用银刃挑出上尸蛊毒,那道伤口尚未完全凝合,刚才又与灰太狼一番小斗,现在重新崩裂开来,渗出殷红的血。
血沿着眉角,不知不觉滴落在手中所持的那份信上。
令人非常奇怪的是,这滴血刚刚落在信封上,就像被纸张吸收了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矢夫使劲揉了揉眼睛,刚才分明看见那滴血,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么邪门?
他又用手指从额头抹了一滴血痕,涂在信封上。奇诡无比的是,那血痕同样悄然隐入纸张中,消失了!
我擦!这又是什么鬼?
矢夫不信邪,又一次,迅速抹了一滴血迹,擦拭在信封的背面,同样渗入,随后消失!
我的天!这是一封会吸血的鬼信啊!
“你干什么?还不抓紧拆信,时间已经不多了!”
露西通过反光镜始终关注着后排这位的一举一动。当她看到矢夫惊慌失措地一次又一次抹着额头的血,然后惶恐不已地擦在那封信上,隐约感到不太对劲,但她没看见鬼信吸血的诡异情景,不禁暗暗着急——照这么闹下去,那封信岂不是变成花好月圆的一张大红喜帖了?
矢夫被这一句提醒,仿佛漆黑的屋顶开了一扇天窗,投进青白的月光。他抖抖索索撕开——请注意,是撕开信封,而且是沿着贴邮票的右侧撕开的——按照露西的说法,如果没有解开信上加附的密咒,我在撕开这封信时就已吱溜一声变作一只可怜的小老鼠了。唉!矢夫想想都觉得荒唐。但在撕开信封的一刹那,他的心肝脾胃肾还是统统抖了一抖。
再摸摸身前身后,我还是我,没变老鼠,呵呵。
可是,这前一秒心刚放下,后一秒却又马上提起来。因为矢夫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随着手头那么一撕,眼前的世界,也就是飞驰的汽车、性感的美女、初升的阳光,等等这些现实的画面,也突然定格,并被撕去了一小条,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沙漠。
而且,这沙漠的画面不是静止的,却是漫天飞扬的狂沙!
转头看,肥猫已经不在身旁打呼噜,取而代之的是一堆沙丘和惊恐万分、嗷嗷惨叫的骆驼。前面马尾轻摇的性感美女也已被一阵飞沙抹去,变作混沌无比的黯淡天地。
耳边呼呼风声,沙砾飞速撞击在裸露的脸上手上,如同千万根钢针在扎。
狂沙让人睁不开眼鼻,嘴巴一张就是满口呛人的沙土,几乎快要窒息!
出现幻象了?我不是坐在那部黄色轿跑上吗,怎么突然钻到一场沙尘暴里来了?
这,这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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