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无忧树是开花的,这棵由南而来的树大致是不适应这北地的气候,故而至今从未开花,而我相信,它在等待,等待一个因缘,等待一个彻悟,一个水到渠成的圆满,一份经历风霜雨雪熬煎出的升华,总之,或迟或早,这一天自然会来,那个时候,你会得到一个答案,同样,你所求的道一定会圆满!”
“雪已融化,春天不远了!”
老者恢复了固有形象,自言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这丫头听。
“我要走了,你可以看护好他吗?”老者仰望云天叹息。
“生命之存在,在于永不停止的索求,只要没有到终点,我不会停!虽然我看不透最后的光景,也走不尽这修士的宿命,我仍然会一直向前走,直至终了一刻!”老者感慨。
“我自然会,何况这便如我的宿命,我会如命待他,永不有变。”这丫头回答得很坦然,无一丝犹豫。
“好吧,我们就一起看一看这无情无义的小子!”老者戏言。
老者一挥手,那封闭的结界立时打开,那丫头甫一看到那具形如枯骨的躯壳,眼泪便止不住了。
“你凭什么安排我的命运?难道我竟如此软弱而需要同情?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幸福?相反我却更会恨你一辈子!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答,你老老实实给我好起来,否则我不饶你!”
“林风,我可以等,你再逃不掉,也永远骗不了我,欠我的,你必须还!”
看着这泪眼婆娑的丫头,听着这句句钻心窝子的话,老者一脸苦笑,心知这债恐怕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而在冬天刚尽,春天刚刚开始萌生的时候,老者悄悄走了,走得了然无痕,直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这周边的香客才有所察觉,但那似乎已成一个传说。
仙音宗的那个飘然出尘的白衣仙子再也不见了。
而隔壁的仙音寺则多了个身穿破旧衣裙的扫地女仆,虽然布衣木钗,然而那绝世容颜却如何也遮掩不了,使得一些香客纷纷卖弄多情搭讪,却被那冷若冰雪的态度拒之千里之外,比先前那个老仆脾气还嫌古怪,无不自讨没趣,日后看见了她,纷纷绕道而行,避之唯恐不及。
四季更迭,花落花开,秋雨春风,轮回往复。
那扫地的丫头没事的时候常常静坐在无忧树下,或闭目入定,或自言自语,且笑且叹,若苦若恼,在旁人看来,浑如疯癫一般。
“我不需要怜悯和同情,也不需要家人的关怀,我只要一份简单的爱,你,可以给我吗?”
“我熟悉的故乡人,几乎没有了,我很想家,想再次回去看看,你可以陪我吗?如果可以,我真想在那里终老一生,什么长生大道,在我看来,并无多少意思。”
“你不准再欺瞒我,不可以再伤我的心,否则我会让你好看,我白盈盈说到做到!我们要很好很好的,开诚布公,就像两杯水,融汇在一起,自然无痕,永不可分!”
说着说着,这丫头的脸便红了起来,羞如三月春花,惊艳人间。
时光如水,岁月静好,倘若这春风秋收的人间,一直这么平淡无奇,则其实是一个人之最大幸福。
而在这一年的秋天,黄叶纷飞的季节,正在扫地的丫头意外地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鼓点声,她知道那是仙音宗特有的七杀鼓点,若非有重大变故,这种杀气凛然的鼓点声不会被敲响!
作为仙音宗的首座弟子,她必须要去迎敌,责无旁贷。
“等我回来。”她如妻子看丈夫一般看了一眼那棵无忧树,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仙音寺。
她的身影一个闪烁便来到了那座唤作仙音缥缈的牌楼之前,楼前已然站满了仙音宗的弟子,宗主妙慧真人看到了这个得意弟子到来,点了点头,对着对面一群凶神恶煞般的敌人说道:“道残宗和我仙音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无故侮辱打伤我宗门弟子?尚且恶人先告状,无礼打上山门,真当我们仙音宗就那么好欺负吗?”
“好不好欺负且不说,吾等前来,原为两两和好而来,须知我道残宗都是些男人,而你们仙音宗都是些女人,倘若两派结合,阴阳调和,岂不是无上美事?妙慧真人,老夫看你我两人就不错,倘若结成无上道侣,仙福永享,共证那长生大道,夫复何求?”
就见那道残宗阵营中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老家伙疯狂大笑,显得旁若无人。
那道残宗以残入道,凡入宗门弟子必自残一处身体,加之修习的功法都为左道邪术,使得心性愈见阴暗变态,对外宗手段尤其毒辣,无所不用其极,却行事诡异,吃了亏的宗门想要报仇,却很难发现其影踪,不料却被那藏于暗处的道残宗层出不穷的卑劣手段每每杀伤,最终大抵饮恨而亡!
是以,凡被道残宗算计上的宗门都往往没有好结果。
那仙音宗的一众弟子看着对面那些肢体不全的奇形怪状之徒,纷纷露出万般厌恶之色,被那独眼的老家伙看在眼内更是生气,喝道:“答应不答应,反正都是一个结果,答应了,少受罪,不答应,非要逼老子硬上弓的话,则会让你等生不如死!”
妙慧真人知道对方百般算计而来,定难善了,愤然道:“既然尔等一再相逼,本真人提议两宗采取道决,生死有命!”
独眼老家伙听了妙慧真人的话,仰天大笑,笑毕直直盯住妙慧真人道:“我道残宗何时做过亏本的买卖?道决?想都不要想!既耗时间,又没意思,我们人多,当然要群殴,难道还怕你等一群娘们?”
“众弟子听令,布天音绝杀阵,有请太上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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