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三岁入门从师,由于生性太过愚笨,慧心难启,故吾师断吾一指,以为此生之戒,当时刻铭之不忘!十二岁时,少年心气,高傲浮躁,终致铸错终生,吾自断一指,以为此生再戒!十八岁时,吾痛定思痛,再断一指,以绝此生****。二十八岁,吾为俗障所困,修行难有寸进,吾将亲友屠戮一空,彻底斩断尘念,第一次领悟葬之真意!及至三十二岁,吾发现此生修行已至极限,已然终生无望,毅然自毁根基,自残骨肉,浮沉死海之上,终于明悟大葬之道,故再断一指已志之!四十六岁,吾洞明万法皆空之妙,将吾之道葬于吾心,断指为证!八十七岁,吾自绝道之中侥幸得你,欣喜无尽,不啻新生,故断指结缘,以为此生无憾矣!”
老者娓娓道来,小丫头听来,心头一次次惊悚,只觉得此人行为疯狂至极,已然非人,万万没想到自己近三百日的工夫才见到林风,却突然陷入此种难以想象的困局,究竟该如何脱困?倘若遭逢那最终一刻又该如何?
小丫头默默看着林风,喃喃道:“姐夫,我们见面才不过四次,我怎么感觉像经历三生的漫长,却又像隔了一场梦的时间,来得太快,辨不清虚实,我不知道为何,就是不能忘记你,不能忘记第一次见到傻傻的你,你一点都不浪漫,可我就是喜欢。你也不可忘记我,我会护你周全,我死也不会离开你......”
老者用三根手指拈住第二片花瓣道:“这世界太过浮华,此花虽朴实素淡,终究难舍俗世之形,老夫今日毁之,以为今世之弃,以绝来生之念,以了你我师徒之名!”
说着,第二片花瓣被无声的撕了下来,刹那间破碎,而后,一场白茫茫的雪片从天而降,这天地转眼间就变成了一片冰雪世界,那种冷,寒到骨头里,冻入灵魂中,小丫头和林风的身体仿佛立时变成了两尊冰雕,一动不动了。
“雪如花,花似雪,这世界好冷,这才是它本有的样子,藏名,这是属于你的世界,来吧,老夫等你出手!”老者不容置疑说道。
界川藏名宽大的袍袖一挥,他周边的方圆数丈之地顿时恢复了原有的样子,小丫头也像做了场梦似的,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我不知道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我也不关心它原来的样子,我只是时时刻刻用心在听,我沉醉于这种天地之中,我却仍然一如既往的清醒,我已无梦,我只是一个行者,只是,这一刻,我的死心却难得的动了一下,我才知道这世间什么叫泪,我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东西,请师尊成全!”
这一刻,界川藏名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生动之色。
“好,我成全你!”
老者手指一捻,第三片花瓣当空破碎,界川藏名此刻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全身巨震,盲了的双目缓缓闭合,一丝不明的泪水再次悄然溢出。
就见这方圆百丈之内的大小树木,在一瞬间枯萎下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腐朽崩溃,化为遍地尘埃!
大地龟裂延伸,咔嚓嚓断裂开来!
无数道不明的刀光如潮水般冲击到界川藏名的身上,鲜血从口中泉涌而出,界川藏名膝跪于地,却将林风和小丫头死死护佑在身后。
“我怎么可能容忍你的堕落,你是我精心浇灌出的奇葩,我会让你绽放,让你重获新生!”
老者最后几个字愈发显得声嘶力竭,目光也变得阴鸷起来,三根枯指一捻,两片花瓣齐落,世界瞬间由明转暗,再由暗转灰,一股悲怆苍凉的气息充塞天地,无数的白色花瓣如雨纷扬,无尽的生机被扭转为死灭之气,而后,在虚空中央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字——奠!
磅礴无尽的力量轰轰轰撞击到界川藏名的身体上,界川藏名猛然站起身来,不退反进,枯发抛撒,满脸血污,浑浊的眼白睁开来,冷厉的看着虚空中的老者,以心眼责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可以给我一个自我选择的机会?”
“你我此生都是不能自主的人,这是你我的宿命,唯有追求这极限的巅峰,才是你我此生的至乐,藏名,拔出你的泉泠,刺出你的酩骨,老夫为你证道!”老者厉喝道。
老者手中的花瓣连番破碎,界川藏名的躯体上被洞穿出一记拳头大的孔洞,鲜血狂涌而出,界川藏名仍然挺直腰脊,如一道墙一般横亘在林风和小丫头的前方,挡住了万千的惊涛骇浪!
“罢了!”
老者的脸上浮现出苍凉之色,挥手一扬,剩余的几片花瓣砰砰破裂,天地瞬间一暗,黑暗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快速汇合而来,眼见得就要将下方的三人彻底吞没!
就见界川藏名食指划破眉心,一道剑形血纹立显,他闷哼一声,方圆之内的空气猛地一滞,无形的一层障壁顿时将死灭的力量轰轰然阻止在了外缘,然而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