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世纶发狂了,他放声长啸,随着他的啸声,数不清的老鼠从四面八方涌来,冲击着监狱,它们疯狂的用牙咬,用身体撞,手腕粗细的栏杆,在老鼠的牙齿下呻吟。
狱卒被惊动了,他望着把脚踝覆盖的老鼠,惊恐的大叫,随后他看到那个死囚,被成群的老鼠从监狱中簇拥出来。
他的牙齿在捉对厮杀,那只烧鸡有多毒,他很清楚,里面的砒霜足够毒死一桌人,可为什么那个死囚毒不死,还在老鼠的协助下越了狱?这么疯狂的老鼠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他想明白,死囚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他,眼睛里竟然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在狱卒的眼中,红色的眼睛在他眼里不断放大,渐渐占据了整个脑海,他吓得屎尿齐流,跪在地上使劲的磕头。
死囚根本没有理睬他,从狱卒的身边走过,正当狱卒喘了一口气,眼看死囚就要消失在门口,他的手挥了一下,成百上千的老鼠,扑向了狱卒,伴随着不像人的惨叫,狱卒的身体撕裂成碎片,随后连碎片都消失,地上只余下一滩黑红的血液。
“婉儿不要怕,我来接你,地面上的人类太可怕,我们回家。”
冯世纶神神叨叨的说道,脚底下密密麻麻的老鼠,铺天盖地为他清场。
等到走到县衙门口时,一具红衣女尸在风雪中摇曳着身体。
冯世纶看着熟悉的轮廓,只觉得心弦断了一根,他往前走了两步,跪倒在地。
他想哭,但欲哭无泪;
他想喊,但哑口无言;
他想死,但生离死别,就算死,也不能与她同行。
他跪在地上,想要永生永世的跪下去,直到地老天荒,因为他害怕接受现实,也很难接受现实。
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传到他的耳朵,宛如石雕的冯世纶,忍不住颤抖了,他急忙跳起,踉跄的奔向县衙,扫掉积雪覆盖的地面,婴儿冻的青紫色的脸呈现在他眼前。
冯世纶手忙脚乱的抱起婴儿,发现婴儿呼吸微弱,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他急忙把婴儿搂在怀里,把身上唯一的一件破烂囚服脱下来,包裹住婴儿的身体,而他暴露出单薄的身躯,在空气中簌簌发抖。
婴儿虽然暖和了点,但他又饥又渴,嘴还无力的蠕动着,显然肚子饿了。
冯世纶发疯的拍打着临近的店铺,乞求一口奶,甚至一口热水也行。
开门的人一看他这么落魄,手中的囚服还包裹着一个娃娃,不等他把要求说完,就啪的一下关死了门,然后再敲门,却死活不开。
冯世纶敲遍了这条街所有门,有的人冷嘲热讽,有的人袖手旁观,有的人幸灾乐祸,冯世纶跪在地上使劲的磕头,仅仅是为了乞求一口热水,周围人竟然没有一个肯帮忙,人心冷暖,世态炎凉,等他站起身时,脸色一片铁青,仇恨的种子,在心里发芽。
婴儿这时候已经奄奄一息,眼睛也开始慢慢合拢。他一咬牙,把食指咬开,热腾腾的鲜血冒了出来,他把手指塞进婴儿的嘴里。
或许感受到血液的温热,也或许他本身就是魔鬼的儿子,婴儿吮吸着他手指上的血液,那么用力,那么贪婪。
没过一会,伤口开始凝固,婴儿吮吸不到血液开始哇哇的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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