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的回答,他还想说些什么,李朝已经带着李骁走进灵堂,穿戴好白色孝服,腰系麻绳,直挺挺的跪在灵堂前。李立见状,忙跟着两兄弟一起跪下。
“娘和大娘呢?”李朝没瞧见两人的身影,问道。
“大夫人二夫人进宫去了。皇上下旨,说是太后的意思。李统领那边已经找大夫瞧过,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还在昏迷,具体的细节,只能等他醒来之后才有答案。小姐伤心过度,已经几度昏厥,老奴差人把她送回房,可要我叫她过来?”李立事无巨细一一回答,家中长辈都不在,能做主的,只有李朝这位未来家主。
“不用,让她休息一下吧。可有报丧?”李朝又问道。
“未曾,只给大老爷那里、摄政王府和礼部的柳家去过信,其他的,还得夫人们做主才行。”
“这几家可有回信?”
“王府与柳家都有回信,只是大老爷那里,未曾有人回信,报丧的人也没回来。”
“兴许是路上有事耽搁,派人再去。今晚要为父亲守灵,作为家族长子长孙,大哥与李承必须到场。”
“老奴晓得。公子可还有事情吩咐?”
李朝颔首摇头:“有事我会叫你,劳烦李管家了。”
“不敢不敢,老奴惶恐。这本是老奴份内之事,公子莫要折煞老奴。老奴告退。”李立叩拜之后退出灵堂,兄弟俩在灵堂内,隐约听到李立吩咐下人的声音、匆忙的脚步声以及大门打开又合上的声响。
待到一切又恢复平静,李骁才把目光放到自家弟弟身上。看他有条不紊的处理这一切,根本不像个十二岁的孩子。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平静的令人感到可怕,这个陌生的人,是他的弟弟?
李骁不敢置信,心底莫名升起一股难掩的悲伤。他似有所觉,随着父亲的离世,他记忆中的那个活泼可爱的弟弟,也随之一起死去。他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口,眼泪唰的流满脸颊。
阿弟,别这样。
晚饭是李绵端到灵堂的,按照万世仙朝的习俗,未出嫁的女儿是不能穿孝服的,何况李绵与户部文家长子文仲已有婚约。她除去粉黛,卸下首饰,只着一身素衣,头上别朵白花,以示哀悼。兄妹三人都没什么食欲,跪在地上草草吃几口作罢。
傍晚的淅淅小雨在夜里变成瓢泼大雨,公孙青溪与柳芊冉滞留皇宫,还未回府。前去李府送信的家丁也没回来,李朝有些在意,总觉得今夜会发生什么事情。李道安的死占据他的全部精力,他没办法再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李立撑着伞穿过大雨倾盆的前院,在灵堂外抖抖湿漉漉的衣衫,这才走进灵堂内,跪下向李朝禀报。
“少爷,刚才皇宫中派人传信,说是今夜雨太大,两位夫人就在宫中别院住下,明日一早再差人送回来。”
李朝会意地点头应下,旋又问道:“我知道了。去给大伯家送信的人还没回来?”
李立摇头:“未曾,要不要再派人过去?”
李朝觉得事有蹊跷,从护国公府到大伯家,总共不过一个时辰的脚程,不可能到现在都没回来。他抬起头,目光穿越房门,落在漆黑一片的天空。他有种感觉,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天空骤然一亮,凄厉的闪电过后,炸开一道惊雷。受到惊吓的李绵躲进李骁的怀中,无助的瞪大双眼。雷声过后,是短暂的寂静,李朝耳尖的听到有人在拍打大门,间或能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在雨声中尤为微弱。
李朝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管家也在犹疑。“少爷,好像有人在拍门。”
李朝脸色骤变,他想起来这熟悉的哭声是谁了,是李承!
这大半夜的……果真出事了!“是李承!快去开门!”
李立“唉”了一声,出门就去找雨伞,李朝嫌弃他墨迹,直接冲入雨中。大雨浇在他身上,短短几步路的距离,李朝就被浇个透心凉。身后的李立撑着雨伞跟在李朝身后。
“少爷,伞。”
在李立的帮忙下,李朝打开厚重的大门,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跌落进门内。一向注重仪表的李靖安全身湿透,连蓑衣都没穿,抱着仅穿中衣的李承,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祖孙两人的模样狼狈不堪,李靖安似乎还受了伤,身下氤氲出深色的液体。李承脸色通红,病恹恹地,好像在发烧。小家伙倔强的瞪大双眼,死活不肯睡去。
被这一幕惊住的李朝只听到李靖安说了一句话:“摄政王谋反,整个东都,都被叛军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