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可是今天下午跟岛村的谈话再一次把祝留拉进了那种近于无助的泥潭。
岛村对设计初稿不满意,这主要是她的责任,毕竟她才是负责把关的人。她居然想要把自己都觉得不够的作品交给投资人,这种侥幸心理简直不可饶恕。
什么时候信奉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她也成为一名投机者了?这,太可怕了,不是吗?
四年来只要没有应酬,她每个工作日都要在焕颜加班到九点多,几乎是全设计部最后走的人。可是努力不是借口,不是迟钝的借口,也不是疏忽的借口。
她变了吗?
浴池里的水渐渐冷却,寒意从脚底和背部一点点钻进心房里,祝留用纤细的手臂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十一点半,祝留从浴室中出来,拐过走廊,祝留站在卧室外看见里面一片漆黑,一点光都没有,她以为赵正言已经睡了。
就在祝留转过身,打算去隔壁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胳膊禁锢住了她的身体。
祝留的第一反应是挣扎,在闻到熟悉的琥珀与木质香下的茶叶味道时她挣扎得反而更厉害了。她听到耳边一声滚烫的叹息,继而是浑厚低沉的嗓音,“留留,别挣扎好吗?”
赵正言抱起祝留,迈着稳健的步子把她放在了卧室宽大柔软的床上,在她耳边落下一个吻。
他说:“睡吧。”
凌晨一点,祝留仍然没有睡着,但是她知道赵正言刚刚已经睡着了。
她从他怀里轻轻地移了出来,或许是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也觉得疲惫,他居然没有任何的察觉。
祝留走出卧室,下了楼,取到自己落在一楼的手机。
她呆呆地坐在客厅里,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心情不好的夜晚该去哪里呢?
如果是普通的都市女人可以去逛逛酒吧,或者去小饭店里吃点宵夜。如果是小有名气的艺术工作者可以花钱买张机票,享受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可是她似乎哪里都不能去,她有每天都要付出时间与精力的工作,有需要出席的商业或者慈善活动,还有一个近来阴晴不定的老板。
祝留随手刷了刷朋友圈,看到了may发的动态,这几年may用微信的频率超过了ins。
may发的是她的摄影展,定位是法国巴黎蒙马特区(montmartre)。
“真好”,祝留心想,她点了个赞。
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may。
may:“hey,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祝留知道她现在正在忙着摄影展的事,也没想说自己的这些烦心事:“大概是阶段性失眠,不用担心。“
may:“或许你需要一场短期旅行,什么都不用想的那种。”
祝留真的有些心动,毕竟在这通电话之前她还在想自己在这么一个夜晚能做什么。
祝留:“是个不错的主意。”
may:“我等你。”
祝留和may自从四年前那个设计项目就维持了良好的友谊,可能是都喜欢艺术的原因,她们彼此之间很谈得来,不刻意的那种谈得来。
祝留为may设计的那款十字架她一直戴着,用她的话说:“那多多少少给了她一些安慰。”
祝留去衣帽间换了件t恤裙,挑了个白色的方形包包,穿了双柔软的运动鞋,这一切只用了五分钟。
十分钟后,祝留开着车离开了紫参区。
一个小时后,祝留出现在延城国际机场。
在飞机的经济舱上,祝留给赵正言发了条消息,“我去参加may的摄影展,两天后回来。”
消息发出去的下一秒,祝留关掉了手机。
她看着飞机起飞,地面越来越远,灯光变成一个个小圆点。
空姐来问祝留说她想喝什么,祝留说:“温水。”
在空姐递来温水的时候,祝留接过,说了声:“谢谢”,突然泪流满面。
空姐身高差不多有1.75m,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眼睛又大又明亮,涂着粉红系的眼影,是个很漂亮的中国姑娘。
看见祝留哭了后,她慌张地问:“请问您怎么了?天呐,我很抱歉。”
祝留摇摇头说:“我的问题,您去忙吧。”
空姐不安地离开后,祝留握着纸杯,泪水随着每一次眨眼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