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问:“这是什么?”
“瓶子”,这么多年,祝留已经学会控制好自己的声线与表情,但很明显跟赵正言比起来她还是太嫩了。
赵正言阴沉地问:“谁送的?”脸上像结了一层寒冰,双眸深不见底。
祝留闭了闭眼说:“你不是知道答案了吗?”
赵正言右手攥紧,左手伸出,把瓶子放到祝留手里,“扔了它。”
祝留挑起眉问赵正言:“如果我不扔呢?”她的语气透着一股子冷意,仿佛刚才的乖巧只是一场玩笑。
赵正言低下头,身体前倾凑近祝留,拍了拍她的脸说:“扔了它,我明天去给你拍几件古董花瓶,你喜欢哪个世纪的?嗯?”
拍了几下之后,赵正言修长的手指贴在祝留的脸上,不轻不重,就像屠夫衡量肉的斤两。
他的动作让祝留感觉自己就像一件廉价的货品,任人拣选。
她想到了四年前华服节的时候王立鑫来敲打自己的话,难道过了四年,在她付出了这么多努力之后,她还是只能任人拣选吗?
祝留刚要开口,赵正言就把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说:“你知道的,我不习惯被拒绝,趁着现在我能控制住自己,扔了它。”
祝留的眼睛里满是倔强与不平,她不愿意。
赵正言看着她,声音猛地拔高,额头的青筋暴起,嘶吼着:“扔了它!”
祝留不是真的害怕,但是进化而来的应激反应让她被吓得一抖。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她感觉难以置信,她无法想象这是那个烟酒不沾、精通艺术、每晚睡在她身边的男人。
就在祝留楞住的时候,赵正言一脚踹在了祝留身后的抽屉柜上,巨大的震动声引得原本在卫生间里检查管道还能不能用的孙邈慌忙地跑了过来。
孙邈一进门就听到赵正言的嘶吼声:“给我扔了它!”
祝留曾经放在柜子上的素描纸和笔筒都滑落到了地上,铅笔断裂的声音透着某种钝痛感。
孙邈不知道为什么短短的几分钟里变成了这样,他说:“赵赵总,这是怎么怎么了?”
赵正言把祝留逼得紧靠在抽屉柜上,两只手支撑在祝留身体两侧,双目里布满血丝,他吼着:“四年了,你他妈的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吧!”
四年后,精明的猎人也失去理智了。
孙邈的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都很简单,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他担心赵正言会伤害到祝留,猛地跑上前抱住赵正言的腰,说“赵总,有话好好说,咱们心平气和地聊啊。”
孙邈边说边使出力气把赵正言往后拖。
赵正言平时一直保持着健身习惯,虽然不是那种肌肉特别突出的类型,也是体能很好的。
赵正言直接扭身屈肘照着孙邈胸膛砸了一下子,孙邈直接后退了好几步撞在了门上。
祝留拽住赵正言还要继续发力的手,喊道:“够了!你疯了吗,我扔就是了。”
祝留跑到窗户边,想要打开窗子,近四年没打开的窗子一开,一股灰尘扑面而来。
祝留被呛得咳嗽了两声,没有丝毫犹豫地扔下了瓶子,抓着凌乱的头发冲着赵正言大喊:“满意了吗?你满意了吗!”
秋季寂静的夜里,她的叫喊声飘摇着,那种凄厉感似乎能传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