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动,覆盖窗影。一阵细碎的低语声之后。
急促的敲门声骤然惊起。激烈着,仿佛想要敲响整座皇城!
门外是大太监江如意的干儿子安四儿尖锐的声音:
“白大人!白大人速速醒来,速速醒来啊,翊坤宫,翊坤宫哪里、、哪里出了大事啊!”
白尹被安四儿从睡梦中强行拽回,他几乎是把靴子往脚上一套就被安四儿和一众太监扯着拉着向着翊坤宫那个地方走,白尹一路边揉着眼睛边听安四儿在边上颠三倒四的说话,宫里的称呼,主子的称呼是可以用她们的住处来代替的,像是淑妃,大可叫启祥宫,而翊坤宫,就是单指皇后:
“哎!白大人你可真是好睡觉,这都睡了一天了,不知道宫里除了什么事,干爹找不到您,险些急死!
白大人,白大人脚下好生看着,这雪天路滑,咱们走的快,可别摔了,你看看这个、、、
嗨这回真是碰上邪门的了,这皇姨这不是死了快一个月了么。
因着死的蹊跷,至今没有下葬,这昨个儿左相东门大人眼看王修来哪里查不出来了,就琢磨着将尸体带回去,给安葬了不是。
咱主子娘娘跟皇姨是真的姐妹情深,虽说前几天头上挂了彩,但是还是惦记着就这样一个亲妹妹,于是只拿头发遮住伤,就去了,哎、、要不怎么说邪门呢,这按理啊,这身上带着伤的人,那都不能够去那种场合,就算真的要去,那也要将伤口缠上纱布,再给缠绕上一圈五彩线才行,不然就容易给邪祟趁虚而入。
嗨!咱们主子娘娘是多么要强的,断然不肯那样,结果、、、结果等皇姨给葬下了之后,娘娘惦记着小太子不是,急着当天就赶了回来。
这大晚上的,娘娘就跟着那么几个人打母家回来,哪知才走到咱宫门附近,对,就是那个东门口的菜市场的时候。
娘娘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整个啊呀一声就硬生生从轿子上滚了下来,轿子那么高,当时就是磕了一地的血啊!
您是不知道,那一群奴才都傻了,这幸亏是遇见了执金吾的孙坚孙大人在外面处理治安,给遇见了,立刻给送回了宫!
这娘娘啊,你不得不信,可能真的是被邪物给抓拿这了,当时给送回来的时候,那满脸的血不说,这嘴里还一声一声的叫唤,就一句话,叫:别过来!别过来!都别过来!
要奴才说啊,断然是启祥宫那边捣鬼的,您是不知道,就在今个早上,启祥宫的那位,想不开!一头在小皇子的棺材前面撞死了!当时就脖子一扭,断气了!别提有多惨了,这人家都说,主子娘娘嘴里说的别过来,恐怕是遇上了启祥宫的那对母子索命呢!
哎呦,这都是什么破事儿、、、”
翊坤宫灯火通明。
当白尹一脚踏进宫门的时候,那边的安四儿也已经大体讲完了事情的经过,进了翊坤宫的大门,跑到他干爹江如意哪里,把白尹交代下了,又匆匆忙忙向着养心殿去了。
闻人夏在养心殿,并没有来,大概是还没病清楚。
倒是刘青守背着一个药箱子,与一位嬷嬷从翊坤宫哪里往外走。
里面的皇后怕是已经在刘青守的鬼门十三针下,安静了下来。
白尹的眼睛在翊坤宫的大院里转悠了一圈,庭院里莺莺燕燕地站了一堆,大抵都是些听见皇后的声音才来的,闻人誉在一边抽抽噎噎地哭,夏七哄着给他擦眼泪。本来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但是白尹看来看去,竟是意外发现了了两个熟人。
一个就是送皇后回来的孙大圣孙坚,他还穿着上次在太医院的时候的衣裳,官服配斗篷,身上依旧带着一把雁翎刀。他冲白尹弹弹帽子,算是打招呼。
另一个人么,就有点模糊,仔细看他的脸,竟然赫然是那日自己从太医院回来的时候,在养心殿门口遇见的那个,自己没认出来的宗人府官员!
那官看上去大抵是五十岁的样子,身上套件黑色的丧服,乌纱帽戴的端正,脸型也如刀刻般的线条硬朗,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略见花白,脸上虽然已经有了皱纹,并且隐隐老斑,但是看他五官,想来年轻时候应该是个极英俊的,底子不错,是以虽然见老,却别有一番风骨。
这人大约是天生笑眼睛,眼睛时常弯弯,给人一种亲切感。
这一点,在上次在养心殿门口,白尹已经知道了。
于是对方向着自己点头,白尹亦有点蒙圈地点头。
回头白尹用胳膊肘捅捅跟嬷嬷讲完话的江如意,指着那官,压低声音道:“那人是谁?怎地不曾见过?”
江如意纳罕一声,竟是没有想到对方会问出这种话来,直哎呦了一声,皱眉低声道:“等会跟你说,先打发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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