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并不熟悉婚姻法的人也会知道。”
他赫然打住,看着她的脸,嘴角微微一勾。
“那就是,当有重婚出现时,在两段婚姻里,首先承认的,是前面的那段婚姻,而后面的那段婚姻会自然作废,这就是所谓的重婚。我跟你结婚在前,你跟许墨笙结婚在后,我想,你应该能猜想出来对于这事,我有多大的胜算。”
听见他的话,苏凉呆若木鸡,好半晌以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裴聿!你究竟还藏着多少的事?”
他笑,笑得是愈发的得意。
然,对于她的问题,他只丢下了两个字。
“你猜!”
猜?她现在哪有这个心思去猜?
苏凉的手攥成了拳头,掌心里的指甲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在血肉里。
虽然有些没什么底气,但她还是固执地吐出口。
“你别想让我按着你的剧本走!”
她不想再继续跟他说下去,却又被他堵得无路可逃,一气之下,惟有狠下心来用高跟鞋的脚跟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顷刻,他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
苏凉趁机逃了出来,头也不回地跑出法庭,直直地冲向了停车场。
到了停车场,她也不敢停顿半刻,连忙打开车门坐进去把车子启动,快
速地离开。
得到法庭被她远远地抛在了车后,直至再也看不见了,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裴聿所说的话却教她怎么都无法放下。
双重国籍?两段婚姻无效的只会是后面那一段?
她什么时候变成双重国籍了?怎么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苏凉握紧了方向盘,不由得想起,五年前,当她离开了x市以后,就未曾去过爱尔兰。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就是每一处都充斥着裴聿的影子,她没有办法再踏上爱尔兰,那种感觉,比当初泠于晨给予她的还要伤。
可若是她在这五年前有入境,是不是就能早些发现了呢?
她就不愿意去相信裴聿的鬼话,但仔细想想,如果裴聿说的全都是真的,那么,她和许墨笙的婚姻,当真会想他所说的那样,下场只能是无效。
而做这一切的决定权,只在于裴聿那里。
只要他去提交了相关申请,她和许墨笙的婚姻就被迫解除了。
她不喜欢这种命运被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苏凉咬了咬牙,这种事情,还真不好通过许墨笙去查证,她想了想,便给tina打了一通电/话。
tina的回复很快,当她的车子到达工作室前,就已经回了电/话给她。
她拿着手机站在车旁,双眸慢慢地睁大,最后,就连tina是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也不知道。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当真是见鬼了,查国籍这是很容易,而tina给出的答复,果真就如裴聿所说的那样。
她苏凉,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是拥有当地和爱尔兰相关国籍的人!
那个裴聿,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她的?
该不会是打算每次说一点,然后把她一步一步击溃吧?
苏凉抬起了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再来几次,估摸她的寿命也会减少几年了,偏生,这种事还不能告诉许墨笙,那家伙要烦的事太多了,总不能再拿这种事情继续烦着他。
裴聿既然是她招惹来的,那么,就该由她来解决。
可她这个时候怎么都想不到,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并不能像自己想象般的那么如意。即便计划好了一切,但变化总是赶不上计划的。
苏凉摇了摇头,抬步越过马路想要走进工作室,决定先把裴聿的事抛之脑后。
没想,才刚走了几步,一台车子突然呼啸地向着这边开过来,速度十分快。
那趋势,十足是冲着她而来似的。
苏凉愣住,那车子当真快极了,快到她连后退的时间都没有,眼看着快要撞上自己了,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细腰被箍住,随后,便是狂风略过,整个身子跌在了地上。
手臂的地方被撞得隐隐作痛,但却是除了这些痛以外,没有其他的痛。
苏凉觉得疑惑,缓缓地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竟是一张呈放大状的熟悉的容颜。
是泠于晨。
她吃了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及时拉开,不然的话,恐怕她现在就已经躺在车轮底下了。
再抬头望去,那台车子竟然没有停下来,直接就消失在拐弯处了。
苏凉有些疑惑,这年头,怎么还有人这么卤莽地开车?等会儿岂不是得见一个撞一个?
她收回目光,望着泠于晨,后者仔细地打量着她,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没有忽略任何一个地方,在确定她没伤到哪里的时候,脸上的紧张立即便消了下来。
“还好,你没受什么外伤。衣服下呢?有没有撞到哪里了?”
她摇了摇头,低声地说了一句“我没事。”
两人还半躺在地上,她撑起身子,想要把他拉起来。
泠于晨稍微动了动,下一秒,脸色煞白,向她摆了下手,示意她别扯自己。
见他这样,苏凉难免有些急了。
“你怎么了?伤到哪里了吗?”
他看了看自己,随后,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应该是崴到脚了,没事,你别担心。”
听说他崴到脚了,她不由得急迫了起来,说到底,他还是为了救她才受了伤,她自是不可能放任不管。如此想着,她便拉起了他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利用自己的力气把他给扶起来。
“你忍着,我的车子就在那边,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他出言拒绝。
“我没事,回家涂一下药油就好了。”
“不行,”她说什么都不放开他,“让我送你去医院吧!不然我不放心。”
见她执意,泠于晨叹了一口气,也就顺着她,尽可能不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自己咬着牙艰难地向前走。
距离车子并不是很远,没消一会儿,她便把他扶到了车
旁,打开车门让他坐进去,自己也坐进驾驶座重新将车子启动。
她的工作室离医院起码得半个钟头,她蹙着眉思索着有没有什么近路,不时撇过脸来看看他的情况。
“你怎么会在我工作室门口了?”
泠于晨笑了笑,额头上渗出了细汗。
“想过来买一幅画,刚停下车还没进去,就见到你了。”
他顿了顿,突然脸色严肃了下来。
“苏小凉,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闻言,苏凉先是一怔,而后莫名其妙地瞅着他。
“我没有得罪任何人啊!怎么了?你该不会是认为刚才的事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吧?”
她觉得,是泠于晨想太多了,她又怎么可能得罪别人而不自知?她唯一得罪过的,也就只有伊可韵一人罢了。如今,伊可韵疯癫入狱,当然不会还有那个闲心找人来暗算她。
可是,很显然的,泠于晨想到的,却是与她迥然不同。
“刚才的那台车子,速度很快,甚至中途的时候没有停下来,而当你出现后,车速好像刻意加快了些,似乎就是为了把你撞倒才出现在这里的。更何况,你的工作室外的那段路,是属于减速的路段,开车的人在进入那路段之前都会识相地减速。而在最后,我把你拉开了,那车子也没有停下来察看情况,而那种时候,发现自己撞到人的人,都会下车察看,深怕出了什么事。”
苏凉不否认他所说的话,但是,她却也觉得,泠于晨说得也只不过是出自假设。
她倒想相信,自己方才所经历的,不过是一场寻常不过的磨擦事件。
“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其实,这只是以为自己撞倒人了的逃逸?”
泠于晨侧过脸来看她,眉头蹙得死紧。
“苏小凉,你当真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