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云九安惊呼出声,“你是那个掌握天下八部明生家族的人?”
宋砚宁做了个小声的动作,指了指外面,压低声音道:“小心隔墙有耳。”
云九安吐舌,“好,我噤声,你说。”
宋砚宁斟酌了一下,低声说道:“我生母纯夫人其实也是圣山静慈斋的弟子。当年她与我亲生父亲成婚后,发现他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的人,便怀着身孕逃到了大庆。因为她对睿王和侯爷有恩,被睿王收留,并收她为义女,给了她身份。为了躲避我生父家族的追查和不引人怀疑地生产,又入了侯府,成为纯夫人。后来一直隐于内宅。”
“本来日子过得还算平静,若不是我身患莫名之病,纯夫人为了给我治病,到处寻医暴露了行迹,最后还是被明生家族的人找到。在她把我交给我师父之前,她曾告诉我,那个家族绝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呆的地方,若不是到了危及性命的时候,千万不能回去继承。我师父说,是纯夫人的死,才换来我这么多年的安逸……”
他尽可能用最简短的语言将他的离奇身世给吐露了出来,云九安半天没有出声。
良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意思也就是说,落秋慈是你母亲的师侄?”
怪不得他对她温柔以待,落秋慈也胆敢一再对她进行伤害,原来都是因为她和他母亲师出同门。
宋砚宁侧目斜睨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而且我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云九安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明知她生气了,他也不做多的解释,只是含笑看着她,心里十分受用的样子。
这般神情,更是让云九安火冒三丈,却按在心底里,暗握着拳隐忍不发。
两人难得冷场地到了醉心楼,掌柜的亲自把他们迎到包间,沈悦还没有到。
又等了一会,才见他又换了一身藏青色云锦袍子沉眉走了进来。
他一脸冷漠,“宋大人还约我至此何事?我的事已了,现在没有任何心情与旁的人谈事情。”
“沈先生的事真的已了么?据我所知,你这次进京不是受了东临太子之约?”
宋砚宁不以为意,不紧不慢地为三人斟茶。
沈悦看他,“这个约定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宋大人不要告诉我,你也知道。”
宋砚宁不置可否,啜了口热茶,“沈先生想报宗门被灭之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先生能否看在九安的面上,帮她打开寒玉盒?”
云九安有些意外,他会为了她提出这个要求。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才想要长生果?”沈悦抬眉,明明沉痛的目光中隐含一丝关切。
云九安摇头,只能如实相告,“不是我。是有人拿钟陵三姥爷的孙子之命威胁我。若不能打开寒玉盒,表哥将性命不保。”
“就说李家人卑鄙至极。”沈悦捶了一下桌子,哼了声,倒也干脆,“此事与我向李家人报仇并不冲突,再说高上水一家当年对阿烟有恩,若能救他们家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你们只要约好时间,我开寒玉盒就是。”
云九安意外,连忙道谢。
宋砚宁笑了笑,似乎在他意料之中,于是便与他约定了时间。
“听说你们三日之后就要成婚,到时候我就不去了。我恨了阿烟这么多年,明知她过得不好也不曾来探望过她,是我辜负了她。所以我要去她坟前陪她……”沈悦一脸黯然,一口将杯中茶饮尽。
云九安叹息,“先生若不知道她的墓地,我可以带您去。”
“我知道。”沈悦握紧拳,“钱路本就是我派去的人……”
云九安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知道她以前的容貌,是他早就在云家安排了眼线。也怪不得梁子渊和高氏利用平安使手段想逼迫他出来,他都不曾现面,原来一切都有钱路在为他通风报信。
“九安,你知道么?我也有识人不清的时候。”
在沈悦走后,宋砚宁又让人沏上了一壶新茶。
云九安心里仍有气,没接他的话。
“十五岁时,师父让我下山没多久,我就遇到了从圣山下来的落秋慈。那时我还不知明生家族每一任家主所娶的妻子都出自静慈斋,只知道她是纯夫人的师侄,因此对她会比对其他女孩子要多一份宽容和耐心。我对她像亲人和朋友一样,里面掺杂了对纯夫人的怀念。
所以我的有些事她比其他人要知道得多些。我在江湖漂泊多年,结识了四面八方很多志同道合又了不得的人物,自认为可以摆脱明生家族对我的控制之后,我才心安理得的回了京,回到侯府,想在爹娘跟前敬敬孝,同时帮他们摒除圣上因为睿王而对他们的猜忌。”
说到这里,宋砚宁笑吟吟地望住她,“没想到我那般低调的回京,只想当一个斯文上进的侯府二公子承欢侯爷和夫人膝下,竟让我遇上了你。令我第一次生了与一个女子长相厮守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