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与殿下乃是天上地下都难寻的一双人……”
“……”
万世荣转过头去,与当初一同投奔兴州的那些个官员道:“老夫赤诚之言,他们竟然不信?”
这些个吃过宣王妃“苦头”连连摇头道:“年轻啊,还是年轻啊!”
薛清茵不知道她走后这些人还议论了些什么,左右都无妨。
这些人既然会被选为王府属臣,再差也有几成本事。若本事不够,调教一番也能好嘛。
封地之上还是要靠他们的……适当放权么。
薛清茵可不想她和宣王两个人累个半死不活。
薛清茵这厢回到屋中,总算见着了弄夏。
“大姑娘!我等你等得好苦啊!”弄夏一见她,便直冲上来。
到底还是小姑娘,那眼泪鼻涕都糊了满脸,呜呜咽咽道:“我在兴州,日日都想你,怕你在外头睡不好、吃不好……”
可还没等弄夏抱上来呢,便见着了薛清茵身后的宣王。
她打了个惊嗝,立在那里,一下不敢抱了。
薛清茵被逗乐了,连忙掏了帕子给她:“擦擦。”
弄夏一边擦脸,一边别过头,生怕撞上宣王的目光。随后才支支吾吾地道:“我听闻……大姑娘身边又多了两个丫鬟,还是异族的美人。手脚一定比我伶俐。”
薛清茵纳闷。
怎么一个个都吃上我的醋啦?
薛清茵便哄她道:“哪里及你与我的情谊呢?”
弄夏面颊一红,这才辩解道:“我也并非是妒忌人家,担心她们抢了我的地位。只是想着她们后来的,若将我挤开了,心里总要难过的……”
薛清茵便从她手中接过帕子,自己抬手给她擦了擦脸道:“嗯,我知晓了。”
宣王:“……”
薛清茵哄人倒熟练。
这边说着话,那边有宫人来报:“王妃,益州刺史夫人亲自送了帖子来邀王妃过府吃茶。”
大战过后该赏的赏,该罚的罚,如今益州刺史都换了一个新的。
薛清茵道:“不去。”
宫人应了声,转头便去传了话。
之后的时日里,益州慢慢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山匪也就此销声匿迹。
不少益州官员的夫人都亲自来请薛清茵过府,薛清茵一概拒绝了。
一时间,弄得这些夫人私底下还议论,若谁能请到宣王妃,那真是祖上烧了高香,天大的荣耀了!
另一厢。
眼见着启程的日子临近了,薛清荷却再没见贺松宁回来过。
就连薛家姑姑都来探望她了,还给她送了许多礼,言辞间颇有些亲近之意,全无从前的趾高气昂。
薛清荷知道,那是因为薛家姑姑的夫家,在先前那次许家赏花宴之事后,受了牵连,在京中地位愈不如前……
说起来,这因还在薛清茵的身上。
正出神间,听人说起:“大公子回来了。”
薛清荷腾地一下站起来,迎了出去。
“我……我如今得封乐安县主,我那舅舅家便偷偷来求过我几回……还跪下来给我擦鞋面的灰。”薛清荷开口道。
贺松宁神色冷漠:“那又如何?”
薛清荷咽下喉中酸楚,道:“他说以我如今的地位,我定能救出舅家的人。皇帝赏赐我那么些东西,我还可以分给他们,他们从此也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了……”
贺松宁心道没用的,宣王可不会允许你们家发达起来,只会让你们永远沉在一滩污泥之中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薛清荷却道:“我没有答应他。”
她说完,定定地看着他,像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肯定和夸赞。
“大公子,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这时候有小厮快步奔了出来,往贺松宁手中塞了一物。
贺松宁抓紧那样东西,转身便要走。
薛清荷胸中好像空了一块,本能地脱口问道:“你回来找的,是姐姐的东西吗?”
贺松宁顿了下脚步:“嗯。”
薛清荷的目光散了散。
她听见贺松宁道:“我以为这些日子你该想清楚了。”
他转过头看着她:“你其实不应当答应嫁去孟族。”
薛清荷:“为何?”
她心底揣着一点希冀。
贺松宁脑中回闪过那孟族王的模样:“……因为孟族王见了你,会失望。”
薛清荷涨红了脸,身子摇摇欲坠:“大哥……纵使你对我再没有了往日温情,又何必如此羞辱我?”
贺松宁冷淡道:“因为你长得并不像薛清茵。”
薛清荷如遭雷击。一刹间仿佛明白了许多。
之后她又没能再见到贺松宁了。
他好像在劝她,但又好像并不在意她的去留。
此时已经反悔不得……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她可以装病,可以自毁容貌……可值得吗?
临出行前,薛清荷又大哭了一场,那些仆妇都生怕她在这样的时候耍性子。
这可是陛下下旨的大事……可不是从前那样,与大公子耍耍性子,大公子还要来哄她的时候了!
好在薛清荷翌日还是将自己收拾好了,坐上了轿子。
丫鬟卷着车帘,双眼放光地对她道:“姑娘瞧见了吗?那后头跟着的那些车队……尽都是归您的东西。”
薛清荷心下定了定。
至少……至少她曾经没有的那些东西,她能拥有了。至少……没有了大哥,她也不必再受委屈了。
轿子一路朝城门口行去。
她身边的仆妇们个个激动得走路都轻快许多。
不多时,却突然又多了一支队伍,他们身后也跟着长长的车队,也许更长些。
那支队伍直直切入进来,与他们走在了一处。
薛清荷心下疑惑,忍不住问行在轿子旁的一个作将军打扮的人:“那些是什么人?”
“县主不必管。那些都是要去往益州的。”
“去益州?”而不是跟她去孟族?
“那些……是赏赐给宣王的?”
将军皱了下眉,但还是答道:“给宣王妃的。”
薛清荷脸色微变。
和亲是她,却是薛清茵得赏更多……
皇宫。
梁德帝问:“人走了吗?”
内侍答:“走了。”
梁德帝道:“朕也是割了肉喂宣王妃啊……否则要她知道,朕还赏了薛清荷东西,还封她做县主,她只怕气得日日写信来骂朕,还要在宣王耳边吹枕头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