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茵小心翼翼地应声:“……嗯。”
宣王抬手抚了下她的眼角:“不必这样看着我。不是累了?坐下来说。”
薛清茵点点头,不自觉地揪住了他的袖子。
宣王扫了一眼,牵着她走到桌边坐下,还抬手先给她倒了杯茶。
但等茶水倒好之后,他屈指扶住杯壁,感受了下道:“凉了。”
说着他起身到门口,吩咐门外的人:“煮壶热茶来。”
薛清茵反而焦躁起来,忍不住掐了掐指尖,小声道:“都什么时候了?殿下怎么还想着煮茶?”
宣王回转身,还是显得平静如水,道:“今日干子旭也说了,到底只是几桩旧事。既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也不必为之心急。”
他顿了下,问她:“还觉得胸中憋闷?”
薛清茵用力摇了两下头。
不多时,煮好的热茶并着两三碟点心瓜果,一起被送到了薛清茵面前。
薛清茵顺势咬了两口云片糕,心情倒是得到了奇异的抚慰。
云片糕有些噎,她伸手去端热茶。
“烫。”宣王按住她的手背,转而自己拿起茶杯吹了起来。
薛清茵盯着他的动作,有些出神。
那滚滚热茶散发出的雾气,氤氲了他的面孔,驱走了煞气和冷意。
“茵茵为何会这样猜测?”宣王的声音再度响起。
薛清茵带着上帝视角。
她一早就从原著得知宣王并非梁德帝的亲生儿子,当条件充分时再从结果倒推,自然容易。
但说却不能这样说。
薛清茵想起了那些信。
她道:“等等。离京时我让殿下替我一起保存的贵重之物,放在何处?”
宣王起身去亲自取给了她。
薛清茵觉得东西放自己身边不是很安全,便都丢给宣王来保管了。
“对,就是这个!”薛清茵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它。
她都没想到,宣王这么按得住好奇心。她交给他之后,他也没自己打开来看过。
薛清茵取出那些信递给了宣王。
宣王不动声色地一一看了过去。
半晌,他道:“这是章太子和太子妃的通信?”
薛清茵点头。
宣王问:“从何处得来?”
薛清茵:“太子妃。”“不是先太子妃,而是如今这个!她大抵也不知道对我有什么用,但应该是当初和虎符一起从太子那里偷出来的。想来也是什么重要东西,便都给我了。”
宣王眯起眼,目光微冷:“是太子的东西……”
薛清茵点头。
“能藏下如此私密的信件,茵茵为何不怀疑太子才是章太子之子?”宣王问。
“若他是章太子的血脉,怎么可能被如今的皇帝立为太子?”薛清茵飞快地找到了一个理由。
薛清茵又道:“而且先皇后也并不受宠对吗?说明她并不是那个深受皇帝喜欢的皇嫂。”
“先皇后为何悉心抚养你?反而忽视自己的亲子。她在借你博宠!因为你才是皇帝心爱之人的血脉。”薛清茵越说思路越清晰。
可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忍说下去了。
结合干子旭的话,她推测到现在……她突然发现,先皇后可能和宣王的生母根本就不是亲姐妹!
那更有可能只是梁德帝安排给先太子妃的一个新身份。
一个能让她顺理成章成为自己妃嫔的新身份。
但先皇后却直到临死前都没有告诉宣王。
她拿这个谎言蒙骗宣王,让他要辅佐太子,永远不得生出异心。
她用所谓的亲情缚住了宣王。
太子揣着这些信件,很显然,他也清楚宣王的身份来历。
但他也没有说出来。
他们想借宣王巩固自身的地位。
不仅如此,还要拿走属于宣王的东西。
虎符……那道章太子留下来的虎符!本就该是宣王的!
那留这些信件又是做什么呢?
是为了披着章太子血脉的假身份,去收拢章太子的旧部吗?
还是为了在将来某一天,拿给梁德帝看,让他看着信中章太子与太子妃的恩爱,勾起他心头的妒火,好一怒之下杀了宣王呢?
薛清茵咬了咬牙。
狗太子,怎么病不死你呢?
薛清茵眉毛扬起,双眼瞪圆,整个人都好似被熊熊的怒火裹住了。
宣王的声音响起,他道:“我知道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语调。
平静无波。
薛清茵张了张嘴,却觉得胸中堵得慌。
她这会儿才有些憎恨他的少言寡语。
他的情绪是什么样的呢?
不吐出来,便会积年累月地阴积在心上一处,撑出一条条裂纹。
他会心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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