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道,你方才还在外头说,得了带下之症的女子,死了不知道多少个了。你心里一定在暗暗咒太子妃去死吧?”
姜花脸色大变,跪地道:“奴婢岂敢?”
薛清茵轻哼一声:“东宫恶奴。”
太子妃道:“我写信予你吧,只是那二位画师喜好在外云游,眼下不一定在京城。你若等不及,可去寻城东林家,那林家人与他们素来交好,应当知道他们的去向。”
“哦,城东那个林家?我知道。不过他们早不在城东了。太子妃不知道吗?”薛清茵心道咱们终于说到正题了。
太子妃面色微变:“他们搬走了?”
薛清茵点头:“是啊。那个林家原是我家中茶庄的大主顾呢。后来不知何故,大约是一月前吧,便不再到我们茶庄定茶了。主事登门,才知人搬走了。我那时刚掌家中的产业,怕被人以为做不成事,生怕主顾流失,我还亲自去瞧了呢。”
这话当然统统都是假的。
但太子妃从中获知了她想要的讯息。
太子妃很惊讶。
原来这位侧妃在来之前,便先替她去找城东林家了,但没找到。或者说因为搬家了,找到了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她要的那个林家。
太子妃眼眶发酸,有些想要喜极而泣。
但她忍住了。
她困在东宫,一日一日磋磨下去,几乎不知年岁。
她见了太多丑恶、凶狠的面孔。
宣王侧妃那日收到香囊之后,却并没有丢弃,也没有在找不到人之后就听之任之。
其实只需替她传信就是了。
太子妃都怕牵连了宣王侧妃,叫太子误以为,她们二人今日见面,她将那些东西都私自传递给了宣王侧妃。
若从此太子将宣王侧妃也盯上了……
那就不好了。
“还有别的人认识他们吗?又或者,你知道那林家人的名讳、长相吗?我派人去寻就是。”薛清茵的声音又响起。
她道:“此事若能快些办了就最好了。实不相瞒,我那庄子计划着下个月便开张呢,到时候还要邀父皇登门。”
“林家主事者名叫林博,他有三个儿子,分别叫林梧,林桐,林松。此人光交天下好友,无数文人墨客都是他的至交。”太子妃道。
薛清茵一拍手:“那我一定要找到他!若我外祖家能与这样的人家做朋友,自然就无人敢再轻视我外家出身商贾了。”
太子妃命人取笔墨来,还真写了封信给薛清茵。
当然,有姜花在一旁盯着,那信的内容也就显得很平常。
薛清茵收起来,道:“那我走了。”
太子妃笑了:“好。”
姜花心道这祖宗终于要走了!
薛清茵走了两步,却又突地折返回来:“啊,对了。昨日魏王妃也来了,太子妃与她也相谈甚欢吗?”
姜花暗暗翻白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非得和魏王妃比到底呢?
太子妃语气微冷,道:“魏王妃昨日来了这里,连门也没进就走了。”
薛清茵道:“啧啧,果真不如我讨人喜欢。”
姜花:“……”
太子妃差点又笑出声。
宣王侧妃着实……着实太可爱了些。
薛清茵又问:“那你赏赐她了吗?”
太子妃摇头道:“太子殿下……兴许赏赐她了吧。”
说完,便见薛清茵巴巴地看着她。
太子妃心念一动,道:“你过来,我赏你。”
薛清茵欢欢喜喜地走到跟前去。
太子妃从枕下取出一个荷包,塞到了薛清茵掌中。
薛清茵问:“这东西是金线绣的吗?”
姜花抿唇。她要受不了了。这宣王侧妃简直钻钱眼里去了。
太子妃眉眼间有浓浓的化不开的憔悴与痛苦。
她笑道:“里头有当年太子向我求亲时赠我的琉璃珠,重逾千金。”
这时候有宫人来到了门外,低声道:“宣王殿下来了。”
薛清茵面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宣王怎么也还是入宫了?
她将荷包牢牢抓住,对太子妃道:“那我真的走了,宣王来接我了。”
太子妃看着她,笑得从容且放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