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傅卿和叫他卫大人,卫昭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称呼张晓的字-尧之,叫那个牛之纶牛哥哥,叫自己却总是这么疏离。张晓是她的弟子倒还罢了,那牛之纶才跟她认识几天啊,她怎么能跟别的男人那么近亲?
卫昭紧紧抿了抿嘴角:“既然无事,就回去吧,你衣裳都湿了,当心着凉。”
“哦,那大人,我回去了。”傅卿和应了一声,闷闷地朝回走,心里却有些失落。
一连大半个月都没有见面了呢,难道他没有话跟自己说吗?
他上次不是说不会放弃的吗?怎么这次对自己这么冷淡啊?
对了,皇帝立了楚王为太子,朝堂上恐怕不会太平了吧,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他有没有影响。
傅卿和脚步走得很慢,几乎是挪着朝前走。
卫昭见她穿着猩红色的斗篷,在白皑皑的雪地里慢慢地走,眉头不由一皱。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什么地方不舒服?是不是刚才摔到哪里了啊?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沉着脸大跨步追上她:“阿和,你是不是崴到脚了?”
见卫昭追过来,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关心,傅卿和就觉得心里涌起一股甜蜜,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翘起的嘴角压下去。
她想说没有,话到嘴边就转了个弯:“鞋子湿了,冻得脚疼。”
卫昭低头一看,就见她脚下那双墨绿色绣着蝴蝶□□的靴子被雪浸湿,鞋头鞋边都是水渍。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卫昭皱着眉头道:“以后要玩雪记得带个丫鬟出来,这样一个人怎么能行?”
说着他吹了一声口哨,竟然跑出来一匹白马,那白马通体雪白,与白雪混成一团,傅卿和几乎以为它是凭空跑出来的。
卫昭拍了拍马鞍:“来,坐上来,我送你回去。”
傅卿和不由瞪大了眼睛,从这巷子口到傅家,不过几十步的距离,根本没有必要坐马吧。
“卫大人……”
“傅姐姐。”随着一声娇俏的呼声,牛芷馨跑了过来,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一脸的兴奋。
“傅姐姐,你居然打败了我哥哥,你真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哥哥身上都是雪水,气得不得了,脸都绿了。”
傅卿和抽了抽嘴角。
我哪有本事打败你哥哥?打败他的另有其人。
“我走了,你早点回去,别玩太久,当心冻伤了脚。”卫昭低声叮嘱了一句,就跃马而去。
傅卿和就撇了撇嘴,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他走得可真快。
望着卫昭离开的方向,牛芷馨的眼神不由闪了闪:“傅姐姐,那是谁啊?”
“是卫昭。”傅卿和想了想又道:“是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卫大人。”
牛芷馨一脸的兴致勃勃:“傅姐姐,你跟卫大人很熟吗?”
“不算很熟。”
牛芷馨听了,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失望:“是这样啊,我见他跟你说话,还以为你跟他很熟呢。”
听牛芷馨这么说,傅卿和有些心虚,她掩饰般地说道:“大家邻里邻居的住着,平时倒也能说得上话。”
“是这样吗?那可真是太好了。”牛芷馨刚刚失望的脸上又露出几分跃跃欲试:“傅姐姐,你能不能帮我引荐卫大人?”
傅卿和不由朝牛芷馨望去,只见她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正一脸期盼地望着自己,十几岁的小姑娘,如花似玉的脸,毫不掩饰她对卫昭浓厚的兴趣。
不知怎么,傅卿和的心里顿时就觉得有些酸溜溜的。
“你怎么会想要认识卫大人,他可是出了名的冷漠无情翻脸不认人。”虽然明知道外人都是这么评价卫昭的,自己不过是复述别人的话而已,傅卿和仍然觉得心虚。
牛芷馨就瞪大了眼睛,惊奇道:“不会吧,我见那卫大人仪表堂堂,身姿飒爽,他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吧。不过,既然傅姐姐这么说,定然不是空穴来风。看样子,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才是。”
听牛芷馨对卫昭评价这样高,傅卿和心里就更觉得酸了。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说了,牛芷馨还是没有打消认识卫昭的念头。
牛芷馨挽了傅卿和的胳膊:“傅姐姐,我知道你怕我不懂事冲撞了卫大人。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不说其他的,就是看在你为我引荐一番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胡来啊。”
自己之所以这么说,目的是为了打消牛芷馨认识卫昭的念头,没想到牛芷馨却误以为自己是为她好。而且,她丝毫没有怀疑自己,还相信自己一定会帮她这个忙。
傅卿和的脸上不由火辣辣的。
这样一来,傅卿和就觉得牛芷馨是个好女孩,而她自己却不够磊落。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帮你引荐卫大人好了。”傅卿和道:“不过,今天不行,要见卫大人,要提前萏硬判小!
“我知道,我知道。”牛芷馨高兴地说道:“别的不说,我今天穿成这样就不合适。傅姐姐,你哪天方便了,就提前跟我说一声吧。”
说完,她又补充道:“越快越好。”
傅卿和脸上的笑就显得有些勉强:“你去见卫大人还要换衣服梳妆打扮啊!”
她心里却更好奇了:“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急着见卫大人啊?”
牛芷馨却捂了嘴咯咯一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有错。这是秘密,我不告诉你,反正等到了那天你就知道了。”
“傅姐姐,咱们继续玩吧。”一桩心事了结,牛芷馨显得异常高兴。
傅卿和却意兴阑珊,虽然她告诉自己牛芷馨跟卫昭不过只见了一面,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可是她依然心思恍惚,再也没有想要继续玩下去的兴致了。
她跟牛芷馨说自己要回去换鞋,两人就分了手各自回家。
去的时候高高兴兴,回来的时候心里乱糟糟的。这天中午的午饭,傅卿和头一次吃的不是那么香。
诚如傅卿和想的一样,皇帝此刻的确备受压力。
从前太后不高兴了要去礼佛,皇帝总之百般挽留,这一次也是一样。得知太后要去五台山,皇帝赶紧去了慈宁宫,好话说了一箩筐。
“……母后,眼下已到年底,外面天寒地冻,大雪封路。此去五台山又不是一朝一夕的路程,您年事已高,今年来身体又总是有恙,虽然是小疾,但是却令儿子忧心。母后,不如您留在宫里休养。您要是想礼佛,儿子这就宣潭拓寺的圆慧法师进宫来长住。何必非要去五台山那么远?”
太后一直冷着脸,不管皇帝说什么,她都当做没有听见。
等皇帝说完了,她只瞥了皇帝一眼,重重地冷哼一声,把身子转过去。
一国之君,九五之尊,能在他面前甩脸子的,唯有太后了。
太后不高兴了,经常这样。而皇帝每每总是败下阵来,这一次也是一样。太后希望这样来改变皇帝的想法,就算皇帝不能改立宁王为太子,但是她依然要让皇帝知道她很不高兴。
“母后,您何必让儿子为难!”皇帝的声音也冷了下去。
以前,太后是他母亲,别说是给他脸色看,就是训斥他皇帝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可现在,太后不是了。眼前这个人,不仅不是他的血亲,还有可能是他的杀母仇人。若不是为了江山政权,皇帝根本不会来俯就太后。
皇帝站了起来,声音里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耐心:“既然母后执意要去,朕也不好拦着。礼佛毕竟是大事,朕会让皇后安排好妥当的人随行的。”
说完这句话,皇帝抬脚就走。
看着皇帝的背影,太后整个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外面天寒地冻,她近来又总是生病,她根本不想去五台山。她不过是以此为借口逼皇帝低头而已,可没有想到的是,往日孝顺的皇帝居然会突然忤逆她。
偏偏她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要去五台山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皇帝不过是同意了自己的要求而已。怎么看皇帝都是个孝顺的儿子,可太后却知道不一样了。这孝顺只是表面上的,皇帝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皇帝了。
自己辛辛苦苦将他从小养大,扶他登上皇位,又还政于他,结果他却如此忤逆自己!
太后龇目欲裂,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咬牙切齿地咒骂:“贱种就是贱种,养不熟的白眼狼……”
“太后娘娘慎言!”太后身边贴身服侍的嬷嬷惊呼一声,差一点就没忍住要上来捂太后的嘴。
“哼!你怕什么?他还能弑母不曾?”太后胸口不停地起伏,阴恻恻道:“好儿子,哀家养的好儿子!当初哀家就应该将他掐死在襁褓里。他那年出痘,哀家就应该不管不问,让他病死。或者他二十那年,哀家就不应该还政给他,应该废了他,废了他!”
“太后,那毕竟是天子,是皇帝,您就算对他不满也应该慢慢来,不可以操之过急啊。”
“慢慢来?”太后被戳中了心事,泪流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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