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高明楼面色不变,心底却是一声冷笑。
明知他受伤,还故意上门来恶心他,这个广陵郡王真不是个东西。
初入汴京的时候,高明楼原意便是要借助黑化的广陵郡王,再利用辛夷拉拢彼此的关系,让他为己所用。可也不知为什么,眼下他越看傅九衢越是生气,甚至都快要忘记初心,只想痛快把他撵走……
“当真不要?”傅九衢眯起眼,慢慢揭开茶盖,轻拂两下水面,又淡漠地放了下去,“若是鸿胪寺那些人有慢待之处,明楼兄万不可与我客气。”
高明楼轮廓分明的一张脸,满是沉郁。
“没有,几位大人都极为好客,并无不周。”
“那就好。”傅九衢扬了扬眉头,就像没有看到高明楼在强忍疼痛,又是悠淡一笑。
“今日前来,除了看看阿依玛,本王也是想来陪陪明楼兄。”
高明楼眉头蹙起,便见傅九衢招呼人进来,摆上棋枰。
“明楼兄,日头炎热,就莫去钓鱼了,我们下棋。”
高明楼听到“钓鱼”二字,唇角微抿,“我那一手臭棋,哪里是郡王的对手?我看,我才是郡王钓竿上的鱼吧。”
傅九衢专心看着棋枰,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
“明楼兄过谦了。谁是谁钓竿上的鱼,要多来几手才知道……”
高明楼带笑回视,神情已然难看之极。
辛夷便是这时出来的,看到坐在傅九衢身侧的小板凳上规规矩矩的三念,佯做不见,双眼无波地笑问:
“听说三念姑娘来了,人在哪里呢,怎的没听到出声?”
三念麻溜地站起来,刚想喊娘又闭上嘴巴,“我在这里……”
辛夷一笑,待要让杏圆扶她走近,便听高明楼轻咳一声。
“没规矩!怎地不给广陵郡王请安?”
辛夷微愕,露出一副惊诧的样子,“郡王也在这里吗?我以为只有三念姑娘……”
说罢微微福身。
“郡王恕罪,阿依玛给郡王请安~”
“免礼。”傅九衢轻轻一笑。
“三念想找你玩耍,我便带她来了,没有打扰姑娘吧?”
他嗓音悦耳,天然带一段风流,勾死人不偿命。
辛夷听得心窝子微紧,高明楼却是皱起眉头。
“阿依玛,你把小姑娘带去后院玩耍,我和郡王有事要谈。”
傅九衢道:“手谈不避人,更何况阿依玛看不见。”他轻轻看过来,唇角挑出一抹散漫的笑。
“阿依玛,留下来听我和明楼兄下棋可行?”
这个傅九衢……
真会往高明楼的心窝上扎刀子。
辛夷暗叹一声,含羞带怯地补上一刀。
“只要哥哥允许,有何不可?”
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
傅九衢是因为她那一句甜丝丝像裹了蜜糖的“哥哥”,心底不悦。
高明楼是因为她把烫手的山芋丢到自己的面前,气恨交加。
无论如何,广陵郡王是眼下不可得罪的人。
高明楼压住心底的滔天巨浪,从善如流地吩咐下人。
“你们去拿些零嘴果点来,让姑娘们一边观棋一边磨牙。”
··
郭韶月这些日子很是难熬。
快一个月了,蔡祁不肯来别院见她。
自从那天曹漪兰到春煦巷的别院里来大闹一通,写下那份和离书以后,蔡祁就像失心疯了似的,整天处于崩溃的边缘——不是因为曹漪兰闹,而是因为曹漪兰不闹了。
她乖顺得什么似的,一开始还要求蔡祁每日回家点卯,按时完成契书上写好的“课业”,后来得知肚子里有了喜讯,再不提契书的事,对蔡祁也冷淡得很,成日只是心满意足地带着丫头做女红,一心盼着孩儿出生。这让蔡祁觉得身为孩儿爹的他,只是一个工具。
就这便罢了,曹漪兰连蔡祁和郭韶月的暧昧都不在意了。
甚至常常不解地询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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