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听着他低哑的声音,头皮发麻,后背湿热得像被水洗过一般,一时云里雾里。
“此话怎讲?”
傅九衢将她揽到怀里,眸底生波,音色悦耳如同琴弦拨弄。
“你恰是我喜欢的模样。”
情人眼里出西施。
碧荷的阴影落在辛夷的脸上,怀里的她青涩得如同一朵含苞未放的花朵,带着致命的诱惑。
傅九衢冰凉的吻落在她的腮边,叹息:“十一,我该怎么疼你才好?”
辛夷没有说话,闭上眼睛。
纠缠着他,深吻。
荷田里水波潋滟,一圈一圈地散开,荷香充斥鼻端,树上的知了在拼尽全力地歌唱。
岸上的侍从目不斜视,站得纹丝不动。
一叶扁舟不过丈余,在舒展的荷叶下晃晃悠悠,摇得越发厉害。
辛夷在颠簸中总有一种小船很快就要倾覆入水的错觉,不由紧紧揪住傅九衢……
好半晌,广陵郡王可算讨得了便宜,这才停下来,用一种意犹未尽的目光盯着她,微舔牙槽,笑得邪性。
“可算老实了。”
辛夷气息不匀地瞪着眼睛,双颊通红,仿佛沾染了上好的胭脂,一颗心更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你这个人,说不得几句正经事,转眼就使坏……”
傅九衢将她扶好,“我最是正经。嗯,你继续说。”
辛夷:“……”
他倒是衣冠楚楚,敛正神色,而自己却被他搞得好生狼狈,头发都散乱了。
她摸了摸鬓发,二话不说,拳头就砸在了傅九衢的身上,一拳不够,再来一拳。傅九衢淡笑不语,等她出够了气,这才将那小拳头包在掌心。
“好了,再打下去,就是谋杀亲夫了。”
“不要脸。无媒无娉,你是什么亲夫?”
“国书为媒,天地为娉。行么?”
辛夷听他声音带笑,哼笑一声。
“行行行。那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傅九衢似笑非笑,捏她小脸。
辛夷拉住他,正色道:“那可否告诉我,你袭击高明楼是怎么回事?”
她讲出内心的疑惑,“只是为了让他露出马脚?”
“不。为了证实他的马脚。”傅九衢眉峰微蹙一下,盯着辛夷:“那日我不是告诉你,姜还是老的辣,还得师父出马吗?”
辛夷点头。
“师父做了什么?”
傅九衢:“钓鱼。”
“这个我知道,钓鱼是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做。钓鱼,闲话。”
“……”
闹呢?
这叫什么师父出马?
傅九衢看出她的表情,温柔地看着她笑,“师父一边钓鱼,一边和河边的钓鱼人闲话,顺便问一些高明楼的事情。”
辛夷啧声,“不应该啊。高明楼为人谨慎,绝对不会轻易露出马脚,怎会让其他钓鱼人抓住他的把柄?”
“确实没有。”傅九衢目光带笑,“但做贼之人,难免心虚。师父只需每日钓鱼,就足够引来高明楼的警觉。那么,他肯定会做点什么来避免被发现……”
辛夷恍然大悟。
“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
“没错。”傅九衢道:“皇城司查到高明楼在汴京另有内间和眼线,但一直找不到他们如何联络……更找不到他们作案的证据和密谋的据点……”
在汴京,皇城司眼线无处不在,能完美避开皇城司的盯梢并不容易。
因此,傅九衢怀疑,高明楼的内间要么是皇城司的人。要么,曾经是皇城司的人,了解皇城司的一切。